第十卷 第十九章 權宜之策

翌日清晨。

天司殺、天司祿、天司命、天惑大相、地司命、地司祿早早地便被冥皇召至紫晶宮搖光閣。

昨夜禪都連番血戰,結果可謂是有喜有憂,所以眾人誰也不知冥皇將他們早早召來是禍是福。

冥皇終於出現了,從他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坐定之後,一相五司施禮參見。

禮畢,冥皇目光投向天司殺,沉聲道:“天司殺,你自認為昨夜功過如何?”

天司殺道:“臣自認為功過正好相抵。臣之功勞在於誅滅追隨千島盟的驚怖流門主哀邪,以及其主將斷紅顏;臣之過在於功虧一簣,被小野西樓脫身逃離。”

小野西樓豈非已被他徹底擊敗,根本再無還擊的可能,又怎會逃脫?

這其中究竟有什麽秘密?

冥皇道:“小野西樓乃千島盟三大聖武士之一,身分非比尋常。本皇原想將千島盟三大聖武士一舉殲滅於禪都,可惜你沒能實現本皇的願望,念你已盡了力,就依你所言,算是功過相抵了。”

轉而對天司祿道:“天司祿,勾禍既然已經在你府內出現,為何不能將之截殺?”

天司祿忙道:“勾禍此魔神出鬼沒,武道修為深不可測。昨夜若不是聖皇神機妙算,早已料到勾禍會在天司祿府出現,事先安排皇影武士,只怕後果將更不堪設想。事發之時,臣正在財庫中,待臣趕到之時,勾禍已退走。”

他明明知道皇影武士並非為保護天司祿府而去的,卻有意曲解冥皇的用意。之所以這麽做,正是受了姒伊的啟發。

對冥皇來說,他知道經歷昨夜的變故之後,劍帛人一定已將聖諭轉移了,這時再對付姒伊已毫無意義。既然如此,倒不如順水推舟,假稱皇影武士的確是守護天司祿府而去的,這樣至少可以讓世人感到冥皇運籌有方。

當然,聖諭沒有截下,的確成了冥皇的一塊心病,但冥皇同時也相信,僅憑這份聖諭以及劍帛區區三萬人,短時間內尚難有什麽作為。更何況依照約定,大冥王朝還將派出人馬駐守於劍帛人聚居之地,名為保護,實為監視,這樣一來,劍帛人將更難有所作為了。

倒是沒能得到那份圖才是冥皇感到最大的遺憾,但這樣的事,卻不宜在此時問天司祿,因為在冥皇看來,連天司祿也未必知道此事——事實上,冥皇也是由紫晶宮侍衛的稟報才知圖已落入了勾禍手中一事。

對紫晶宮侍衛來說,休說他們並未看破姒伊的計謀,就算看破了,他們也願意把結局說成是勾禍奪走了那張圖,因為勾禍的出現是出人意料的,這就可以成為他們推卸責任的借口,如果那張圖在姒伊手中而他們沒能得到,那冥皇怪罪下來,他們將更無法分辯。

冥皇不無遺憾地道:“本皇還是低估了勾禍的實力。”

他這麽說,便等於認同了天司祿所謂“神機妙算”一說,亦等於不再追究天司祿之罪。

隨即他接著問天司祿:“據紫晶宮內侍衛稱,挫退勾禍此魔,有一個年輕人功不可沒,據說此人叫戰傳說,可是當真?”

“這……”天司祿一時語塞了,因為戰傳說進入天司祿府後,一直對他稱為陳籍,而在天司祿看來,戰傳說是與姒伊同道而來的,所以他也不便多加察辨,此刻冥皇突然稱之為戰傳說,天司祿當然有些措手不及。

萬幸的是天司殺居然在這時候道:“不錯,他不但是戰傳說,而且就是四年前力戰千異的戰曲之子戰傳說!”

“戰傳說豈非在一月前已被殺?”天司命提出疑問。

天司命是不二法門秘密弟子,他當然會如此問,因為“戰傳說被殺”是同為法門中人的靈使一力促成的。

“被殺的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戰傳說,而只是一個假冒戰傳說的人。戰傳說乃戰曲之子,關於他的種種為非作歹的傳聞,本就令人生疑,原來為非作歹禍亂樂土的並非是真正的戰傳說!”不知為何,天司殺幾乎是不假掩飾地袒護戰傳說。

“依天司殺大人的意思,倒是不二法門失察了?”天司命看似平和,實則有些咄咄逼人地道,因為沒有人敢輕易妄言不二法門的失察不公。

“不錯,的確是靈使失察了。”天司殺毫不示弱地道,但他言語之中卻偷梁換柱。天司命有意將範圍擴大到整個不二法門,試圖以不二法門的盛名讓天司殺知難而退,可謂是頗富心計,但天司殺是何等人物,並沒有落入對方的圈套,反而將矛頭準確無比地直接指向了靈使。

這讓天司命有些措手不及,他從天司殺的語氣中感覺到了天司殺的胸有成竹,雖然尚不知其中原因,但卻足以讓天司命不敢輕易冒險與天司殺在這件事上多作爭執。

於是他以退為進道:“看來天司殺對戰傳說一事,已有獨到見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