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七章 天照神威(第2/4頁)

——尤其是在天照刀前!

莊鵲的心臟驟然收縮,周身的血液在極短的刹那間變得冰涼,極度的驚駭使他的瞳孔也放大了。

作為天司危身邊的心腹人物,莊鵲雖然並沒有職位,但同樣讓人不敢小覷,他還從來沒有如此刻這樣狼狽過。

完全是在本能的驅使下,莊鵲一抹鏈子槍,雙臂疾張,以鏈子槍橫封於身前。此舉近乎愚蠢,鏈子槍根本無法抗衡天照刀之鋒銳,“當……”地一聲,應聲而斷。

不過莊鵲倒是一個見機極快的人,也許早在小野西樓出刀之時,他已知道自己根本抵擋不了這一刀,所以就在鏈子槍被斬斷的同時,莊鵲已不顧體面地貼地倒滾而出。

但天照刀旋即在極小的空間內劃過一道奪人心魄的弧線,方位角度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無儔刀氣隨刀迫出,石板鋪就的地面火星四射,有如一道火龍般向莊鵲飛速延伸。

莊鵲只覺右腿一痛,整個人忽然像是輕了許多,心中大駭,已明白發生了什麽。眾人清楚地看到莊鵲右腿與身軀分離,鮮血拋灑的那一幕。

端木蕭蕭的劍,離天闕的雙矛這才攻至。

天照刀重創莊鵲後,已在第一時間封住了端木蕭蕭、離天闕所有可能進攻的線路,仿若小野西樓對他們的心理都早已心知肚明。

一陣讓人心煩意亂的金鐵交擊聲中,小野西樓沖天掠起,頃刻間掠過了端木蕭蕭、離天闕的封鎖,遙遙撲向天司危所在的方向。

莫非小野西樓見暮己已死,救人不成,於是對天司危展開了真正地刺殺?

呼喝聲四起,並挾有冷箭破空之聲——那是天司危身邊的幾名神射手借小野西樓淩空掠至、目標明顯的機會出的手,不過這些人的箭術雖然很是精湛,但卻仍是傷不了小野西樓,僅憑天照刀彌空刀氣,就足以讓所有冷箭斷折、墜落,無功而返。

小野西樓居高臨下,淩空全速劈出一刀,直取天司危。

絕強刀氣由天照刀透發而出,刀氣排空,幻作虛形巨刀,以一往無回、開天辟地之勢狂斬而下,刀勢之盛,已然籠罩了方圓近二十丈空間,在這個範圍內的所有生機似乎都已在她的掌握之中。

小野西樓的真正實力,直到這一刻方才完全展現。

她踏足刀道不過區區四年,成為盟皇駕前聖武士的時間則更短,但此時所展現出來的修為卻足以讓人堅信在盟皇駕前三大聖武士之中,小野西樓已超越了另外兩人。

這絕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卻真實地發生了。

也許,這就是“天賦”二字的最好解釋與演繹,有時,它是不可逾越的。有些人,即使是窮盡其一生的力量,恐怕也永遠只能是一個平庸的刀客;而有些人,卻可以在刀道中如魚得水,逍遙自得。

無論是禪戰士、無妄戰士,還是天司危本人,本都以為大局已定,絕不會再有什麽意外,所以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興奮之情,只等最終將進入禪都的所有千島盟人一網打盡。

但,小野西樓的這一刀,一下子將所有戰士的興奮之情一刀斬斷了,並留下了一個難解的懸念——此戰究竟將會以什麽樣的方式結束?

面對這一刀,天司危心頭感到很是僥幸,讓他感到僥幸的是小野西樓在此之前一直沒有展示真正的實力。從這一點來看,小野西樓等人在策略上已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而犯下這樣的錯誤,與其說是小野西樓的疏忽,倒不如同時因為他們把救暮己這一點看得太重要。

天司危相信如果小野西樓一開始就全力以赴,那麽此時的局面就不會是這樣一番情景了。

天照刀以淩然萬物之勢一刀斬下,刀鋒所過之處,與虛空劇烈磨擦,發出驚人的“噼啪”聲。刀身為刀氣所挾裹,鋪天蓋地當頭斬下,好不駭人。

只聽得“轟隆”一聲,有如滾滾天雷響徹長街,一刀之下,街面出現了一道縱向長達十余丈的天電狀的裂痕,天司危身側的人閃避不及,修為較弱者已然為刀氣重創,鮮血拋濺,慘叫聲、痛呼聲、馬嘶聲、裂碎倒坍聲響成一片,混雜而囂亂,好不駭人。

天司危的那頂軟轎在可摧毀萬物的刀氣中一分兩半,並繼續碎裂成片片飛蝶,在空中無助地亂舞,直至失去支撐的力量,頹然墜地。

刀勢所向,惟一一個站立不倒的只有——天司危!

天司危穩穩地立著,右手橫握一柄未出鞘的劍,目光罩定了小野西樓,眼神凝重冷狠,其強橫氣度顯露無遺。

他一動不動地立著,任憑被刀氣切割成碎片的軟軟的篷布落在他的身上、肩上,也絕不多看一眼,甚至連他身邊為天照刀刀氣所傷的部屬,也未多看一眼。

仿若天底下惟一能夠讓他產生興趣的,已惟有小野西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