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一章 三劫之氣

大劫主絕不願就此罷休,立即向那模樣醜怪之人遁走的方向全速追去。

但追了一陣之後,大劫主赫然絕望地發現他與對方的距離反而越來越遠,盡管他已將自己的修為催至最高境界。

究其原因,一是因為他已然受了傷,另一個原因則是他的“黑暗刀”奇重無比。這份重量大劫主當然能夠承受,但在這種時刻卻造成了致命的後果。

大劫主視“黑暗刀”為生命的一部分,當然不舍拋棄。何況,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即使忍痛割愛拋棄“黑暗刀”,也已是遲了。

明知已無望追上對方,大劫主卻絕不肯放棄,他一口氣狂追出近十裏之距,直至到達了九幽地火蔓延範圍的邊緣,眼前不遠處重新出現林木,而那醜怪之人已不知去向時,大劫主方頹然止步。

大劫主怔怔地站著,無聲無息,眼中卻閃爍著可怕的如毒焰般的光芒,有如來自地獄的死神。

憤怒在一點一點地吞噬著大劫主的靈魂,使他有著不可遏止的要毀滅一切的沖動。

無窮無盡的憤怒不斷積蓄,不斷膨脹,終於如九幽地火般全面噴發。

大劫主厲喝如泣,高高躍越,淩空高舉“黑暗刀”全力劈下。

一團黑暗之氣全力直撲大地!

大地頓時出現一道可怕的裂縫,並向前全速延伸,足有二十余丈。

一時間碎石飛揚,塵埃漫天,好不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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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那箭法神乎其技的中年男子已無聲無息地仆倒於巨巖上。

巨巖仍是奇熱無比,他的頭發已因熾熱而卷曲焦黃了,裸露著的皮膚挨著巖石的地方也已被燙傷。

他的身邊有著一片暗紅色,或許是血跡,但已幹涸,難以確定。

難道,他已死了?

就算暫時沒死,在這熾熱的巖石上,用不了多久,他也將遭遇不測。

忽然不遠處出現了一道人影向他這邊而來,其速甚快。待距離近了,卻見此人身著重甲,頭戴掩面戰盔,持一金色重劍,赫然就是在七狼江“無言渡”救過戰傳說一命的金劍重甲者。

金劍重甲者直奔那箭手而來,當他見此箭手仆倒於地的時,“噫”了一聲,顯得頗為關切。

金劍重甲者探了探箭手的鼻息,隨後將之抱起,便奔東北方向而去了。

東北方向,正是刑破、梅木脫身的方向。

而大劫主本是由南向北接近玄天武帝廟的,為了追逐那模樣古怪的高手,大劫主此刻已在玄天武帝廟的北向,正好與牙夭、樂將等人隔著玄天武帝廟南北遙遙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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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黴的鬼卒僅僅是為了顯示對大劫主的忠誠不渝,此刻正承受著千刀萬剮之苦。

因為晏聰有話在先,不許取了此鬼卒的性命,所以眾鬼卒只能選不致命的部位下手。但一個人的軀體可以承受刀劍的部位畢竟有限,輪到後來的鬼卒已有無從下手之感。

那鬼卒渾身浴血,暈死後又蘇醒,隨後復又暈死過去,如此反復幾次,其形讓人不忍目睹。

晏聰終於開口道:“住手吧。”

眾鬼卒如遇大赦,收回兵器,噤聲不語。

晏聰一松手,那鬼卒立即如癱爛泥般一下子軟倒在地,雖然他還有呼吸,但想必離死亡也已不遠了。

這些鬼卒無不是殺人如麻的人物,手中已不知沾了多少鮮血,對於殺人的場面,他們已見多了,但今日晏聰雖未取這名鬼卒的性命,卻反而讓這些殺人如麻的鬼卒心驚膽戰。

晏聰的目光掃過所有鬼卒,道:“既然你們皆聲稱要奉我為主人,那麽我便要問一句,你們劫域中人要找的天瑞是什麽?所謂的天瑞對你們劫域又有什麽用處?你們應該會如實地把真相告訴我吧?”

一隆鼻陷目的鬼卒看了看眾同伴,幹咳一聲道:“回稟主人,所謂的天瑞,據說與四瑞獸中的蒼龍有關,似乎是一件戰甲……至於有什麽用場,大概是為了讓劫域中的人不再懼怕天劫。”

“天劫?”晏聰皺了皺眉,饒有興致地道:“天劫是什麽?你們又為何會懼怕天劫?”

那鬼卒答道:“方才的九幽地火,就是地劫,而天電則是天劫的一種。小的們倒不懼怕天劫,懼怕天劫的是劫域中另一些與我們大不相同的人。為了躲避天劫,他們只能終年隱於地下,不見天日。”

其實晏聰並非真的不知天劫是什麽,靈使傳與他的“三劫之氣”便有天劫之氣、地劫之氣、心劫之氣。不過,對於劫域中有人懼怕天劫,他倒是第一次聽說。聽完那鬼卒的話,他又問了一句:“如此說來,你們大劫主深涉樂土,想得到這天瑞甲,就是為了讓那些懼怕天劫的劫域人可以重見天日?”

“正是正是。”幾個鬼卒異口同聲地道:“至於更多的事情,小的們身分低微,卻不甚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