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九章 道宗重地

南許許明白顧浪子是擔心他所說的話落入靈使耳中,當下他靈機一動,抓過顧浪子的右手,以手指在顧浪子掌心劃出一個個字:“他——怎——知——勾——禍——還——活——著?”

顧浪子也如法炮制,在南許許的手心中寫道:“不——知,該——當——如——何?”

兩人以這種方式交流著,初時他們常辨不出對方所“寫”的字,漸漸地開始習慣了,“寫”的速度也大大加快。

南許許寫道:“勾禍的確是死有余辜,當年我之所以給了他苟且偷生的機會,一是恨不二法門反復無常,視他人如玩偶;二是指望有一日還要借助勾禍說明當年的真相……”

兩人以獨特的方式作著無聲的交談時,時間也在悄然流逝,靈使所限的半個時辰轉眼間已過去大半。

與此同時——

在顧浪子與南許許的上方,那間曾遭了一定程度的破壞的木屋已完全修復,就在顧浪子、南許許遭到亂箭襲擊的那間正堂內,靈使負手而立,晏聰則埋身於一張寬大的椅子中,看樣子他的確傷得不輕。

但在他的眼神中,卻並無多少痛苦之色,相反,卻有著近乎冷酷的堅毅!

靈使以很滿意的目光望著他,就如同一個巧匠在得意地欣賞著自己最滿意的一件佳作。半晌方道:“晏聰,你做得很好!此刻,顧浪子一定因為曾‘誤會’了你而有所內疚,所以他在下意識中更急於要救你性命。相信半個時辰一到,他一定會說出勾禍的下落!”

晏聰很恭敬地道:“恭喜主人!”

靈使微微一笑道:“其實顧浪子、南許許一旦被除去,就算找不到勾禍,也根本不足為慮。因為在樂土境內,幾乎沒有人會相信勾禍所言,這也是為什麽勾禍已偷生二十年,卻從未拋頭露面的原因。我更在意的是你可以合情合理地與顧浪子、南許許在一起了,那時,我會設法讓南許許以他‘萬象歸宗’的陰訣助你一臂之力,使你能鑄成真正完美的‘三劫戰體’!那時,你便可以橫行天下,無人能敵!”

“但晏聰仍是主人的忠實仆從,永遠為主人效勞!”晏聰畢恭畢敬地道。

靈使的嘴角處慢慢地浮現出一抹笑意,笑意越來越甚,直至仰天狂笑,笑聲張揚肆意,震得木屋一陣陣顫栗!

這時,外面有人稟報:“稟靈使,顧浪子、南許許欲見靈使!”

靈使哈哈一笑,道:“他們果然沉不氣了,晏聰,接下來該怎麽做,你應清楚吧?”

“晏聰明白!”回答簡練。

晏聰緩緩地站起身來,他站得很是挺直!

但靈使知道他的確受了不輕的傷,面對南許許這樣的醫道高手,靈使不能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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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峰道宗清晏壇。

囚禁石敢當的密室。

藍傾城再一次與其親傳弟子伏降一同出現在密室中。自石敢當被擒押於此的五天以來,藍傾城每天都要前來密室一次。

與前幾次不同的是,這次藍傾城、伏降出現在密室中時,還帶來了一只朱漆木匣。

藍傾城重復著已說過不知多少遍的話:“老宗主,現在你是否願將天殘的下落告訴藍某?”

石敢當淡然掃了他一眼,並未開口。

藍傾城似乎已料到石敢當不會理會他的追問,也不氣惱,而是向伏降揮了揮手道:“將帶來的東西給老宗主過過目。”

“是!”伏降應了一聲,將那只朱漆木匣擺放在石敢當的面前,正面朝著石敢當,隨後將木匣開啟,道:“請老宗主過目。”

石敢當不知藍傾城又有什麽花招,向那木匣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立時神色倏變,既驚且怒!淩厲目光如刀劍般逼視著藍傾城!

他在匣內所見到的赫然是數根血淋淋的拇指!

伏降心頭暗自打了個冷戰,忖道:“好不奇怪,我明知他已被制住,根本無法再對我們形成威脅,但只是與他的目光相接觸,竟也有……心懼之感!”

只聽得藍傾城道:“老宗主,昨夜道宗有人強闖清晏壇,試圖救你,被守護清晏壇的弟子阻擋,殺三人,擒六人,這六根拇指,就是來自被擒的六人……”

石敢當怒發沖冠,目齒欲裂,霍然起身,與他的身體連系在一起的鏈子被扯動得“嘩嘩……”直響。

石敢當冷冷地逼視著藍傾城,幾乎是一字一句地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殘殺道宗弟子,你已是道宗的千古罪人!”

藍傾城不屑地一笑道:“清晏壇乃道宗重地,尋常弟子未得宗主親準,絕不可妄自涉足,你應知這一戒律吧?被擒殺者身為道宗弟子,明知此戒律而故犯,守壇弟子豈能坐視不理?如此手足相殘的慘劇,其實皆是因你而起,若是你不這般頑冥不化,我又何必一直將你禁押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