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章 赤誠撼天(第3/4頁)

朦朦朧朧的鳳凰竹的婆娑身影就如此時兩個女人的心思一般,難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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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雨來臨之前,石敢當就已從黃書山那兒返回自己的房中。

他之所以匆匆離開黃書山的房間,就是因為他不願聽黃書山繼續訴說關於道宗、關於“九戒戟”的種種“蹊蹺”。

石敢當知道黃書山所言不會是空穴來風,肯定能說出一些理由,但在石敢當看來,這毫無意義——或者說就算道宗得到“九戒戟”以及藍傾城成為新一代宗主這些事都有一定的隱情,但在他看來,這些隱情都是無礙大局的,自己既然已不再是道宗的宗主,就不宜在枝枝節節的細節上苛求藍傾城乃至整個道宗。

石敢當自忖能夠想象得到黃書山如今在道宗的孤獨,也很同情自己這個忠心不二的老旗主,但同時他又斷定正因為黃書山對他情義太深,看待今日道宗的大小事宜更是很可能會存在成見、偏見,自己離開道宗已有近二十年之久,若是剛與道宗有聯系,便憑黃書山的一面之辭對道宗大小事宜插手,的確有越俎代皰之嫌。

石敢當只能暫時回避,就算要過問道宗的事,也要在對道宗現狀有充分了解的基礎上,否則難免會有失偏頗。

當石敢當要從黃書山房內退出時,他分明看到了黃書山眼中的失望之色,這讓他有些不忍,不由又說了一句:“你也不必急在一時,二十年時間都過去了,又何必在乎再多幾年?若僅僅因為我重新涉足武界而使本來很平靜的道宗陷於混亂,那我就是道宗的千古罪人了!”

黃書山比實際年齡更顯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苦笑,並且這一抹苦笑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讓石敢當很不習慣的畢恭畢敬的神情,他道:“老宗主教訓得是,書山記住了。”

石敢當太了解黃書山了,知道他對自己如此畢恭畢敬,其實是對自己一種無聲的抗議,心中暗嘆一聲,終未再說什麽。

回到自己的房內,石敢當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正思緒萬千之際,那場來勢迅猛的狂風暴雨更增添了石敢當心中的煩躁。在隱鳳谷的近二十年本已將他的性情磨礪得古井不波了,沒想到當有關道宗的種種記憶重現心頭時,他並不能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平靜。

畢竟,道宗的興衰榮辱曾經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甚至直至今日仍是如此。真正能做到古井不波者,必須是無牽無掛,而石敢當顯然不是這一類人。

直到驟雨初停,石敢當的心情方漸漸平復。

窗外雨水依舊滴滴嗒嗒地落著,反而更顯夜的寧靜。

驀地,南尉府中一聲驚呼:“有刺客——”

驚呼聲頓時打破了短暫的寧靜,緊接著呼聲四起,顯然是南尉府的府衛在圍緝刺客。

石敢當立即想到伯頌此刻已不在南尉府,而是被貝總管邀去共商重山河私自出城的事了,其長子伯簡子又重傷未愈,再聯系到今日白天術宗的人發動襲擊擊傷了一人的事,頓感不妙,忖道:“白天出手之人的‘守一大法’修為極為高明,應是術宗數一數二的人物,若現在的刺客就是此人,那麽僅憑南尉府府衛是無法對付得了的……”

思及此處,他再不猶豫,循聲沖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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爻意、小夭已擁衾而眠,卻因各自懷有心事而難以入睡。

小夭一邊聽著爻意輕微、均勻的呼吸聲,一邊想著心事,忽然有一個念頭閃過她的心間,她在黑暗中睜大了雙眼。

她本是背向爻意的,也不知爻意是否已入睡,便輕輕地喚了一聲:“爻意姐姐……”

“嗯?”爻意也沒有入睡。

小夭便側轉過身來,將暖衾擁緊了些,這才道:“你說一旦蔔城的三萬人馬將坐忘城圍了個水泄不通,陳大哥還能不能回到坐忘城?”

爻意道:“當然能夠。對了,你怎麽知道蔔城有三萬人馬?”

小夭道:“整個坐忘城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爻意道:“這我也聽說了,但這是蔔城自己宣稱的,所以我從來沒有完全相信。”

“為什麽?”小夭道,在這些方面,她真的是一無所知。

“原因很簡單,既然蔔城與坐忘城同為樂土六大要塞,那麽彼此的實力應該不會相去太遠,所以蔔城所有的人馬應在三四萬左右,與坐忘城相若。”爻意道,她對樂土的情況已漸漸有了一些了解,知道蔔城、坐忘城為樂土六大要塞之一。

小夭佩服地道:“是啊,蔔城戰士的確是在四萬左右,我聽爹說過,沒想到你一猜就猜中。”

爻意心道:“這可不是猜的。”

她接著道:“如果這一次蔔城真的投入了三萬人馬,那麽在蔔城內剩下的力量就相當薄弱了,而他們又必須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