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章 邪門罡氣

哀邪心中閃過此念,目光一寒,沉喝道:“歌舒長空,今日恐怕你要功虧一簣了!”身形倏起,在肉眼難以察覺的電光石火間,已閃掣而進,跨越匪夷所思的距離,猶如流星曳尾,氣勢駭人。因其速太快,身形過處竟有無形颶風湧現,挾起滿地碎冰。

未等哀邪接近歌舒長空與戰傳說,石敢當冷喝一聲:“讓老夫以‘星移七神訣’誅殺邪道余孽!”雙掌疾揚,徑直迎向哀邪而去。

石敢當身為玄流三大宗主之一,哀邪豈會不知道他的可怕?即使是在驚怖流巔峰最盛時期,驚怖流昔日門主龍妖對石敢當也不敢小覷,又有誰知道今日的石敢當其武功已精進到什麽樣的境界?

哀邪雖然自負至極,但面對石敢當卻不敢輕視。身形憑空暴旋,借此不僅化去直取歌舒長空的去勢,更將曠世真力直接轉向石敢當,其過程流暢而毫無頓滯,猶如行雲流水。大家風範,顯露無疑!

石敢當早在數十年前便已叱咤武界,名動天下,自然對自己的修為甚為自信,而哀邪亦是極為自負,雙方都毫不保留,甫一出手便是一往無回之攻勢!

兩代強者全力相接,沒有絲毫回旋余地。

“轟……”勁氣甫一接實,立時爆發震天巨響,以二人為中心,空前強大的氣勁四向橫溢!地面及冰墻、冰柱出現無數如閃電般放射狀的裂痕,更有不少碎冰自冰殿頂部墜落於地。

哀邪只覺內息紊亂,左沖右突,同時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飄出三丈之外方勉強站定,心頭凜然一驚。

在此之前,他自忖憑自身修為,除了武界第一人“不二法門”元尊之外,能與自己抗衡之人絕對屈指可數。驚怖流再入江湖之時,便是自己一鳴天下驚之時!沒想到今日第一次出手,便遇上了石敢當,竟能使自己已臻虛通之境的內家真力有紊亂征兆,由此可見“星移七神訣”果然威力懾人!

震愕之余,哀邪向石敢當望去,愕然發現石敢當的情形竟更為不妙!但見石敢當神色凝重之極,顯得更為蒼老,口角處竟有血跡。

難道,石敢當竟受了內傷?

“不,絕不可能!玄流道宗宗主怎會如此輕易受傷?”哀邪心中忖道。

事實上,石敢當與哀邪一拼之下,的確受了內傷。這一結局讓石敢當震愕莫名,旋即他明白過來,方才以“星移七神訣”助歌舒長空之時,竟被其借機吸納了不少功力,無怪乎他心生乏力之感。正因為這一原因,才使他與哀邪悍然一拼時受了內傷。

這時,冒矢終於追至,見哀邪正背向自己毫無防備,立即悄然拔刀在手,遙遙直撲哀邪,揮刀疾斬!

刀勢甫出之時悄無聲息,猶如輕羽飄掠,及至離哀邪僅有一丈之距時,刀勢倏然大盛,嘯聲如潮,向哀邪洶湧席卷而至,聲勢駭人,立時有先聲奪人之勢。

冒矢的刀法剛柔並濟,剛柔之間幻化無定,無跡可尋。憑借此刀法,冒矢為隱鳳谷出生入死,挫敗無數高手!雖然他對自己的刀法極為自信,但哀邪闖入地下冰殿,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老谷主有何差錯,肩負守衛石殿重責的他其罪非小!故冒矢一見哀邪,立時出手,根本未過多留意冰殿中的情形,甚至不惜采用偷襲的方式,以求更有成功把握!

冒矢一向只知老谷主歌舒長空隱身於地下冰殿,卻不知冰殿中情形如何,今日為追蹤哀邪而進入地下冰殿,一路上的酷寒使他亦吃驚非小!但十二鐵衛皆是隱鳳谷忠貞不二之士,雖感酷寒難當,冒矢亦毫不退縮!

甫一出手,冒矢便將自身的刀道修為發揮至巔峰之境!

刀身所劃過的軌跡,以及刀身與虛空劇烈磨擦而產生的奇異微顫與他每一次成功出擊時的感覺都一無二致。隨著刀身寒光以無可言喻的速度迫近哀邪的身軀,冒矢心中升騰起極為熟悉的感覺——一種揮灑至淋漓盡致的暢快感!

就在他的刀與哀邪的身軀相距僅余尺時,他的目光驀然捕捉到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是石老石敢當!

石敢當在此本就已為冒矢所知,所以他雖早已看到石敢當卻並未加以留意。

但此刻他的目光如驚鴻一瞥掃過石敢當的臉時,卻發現了平時從未在其臉上出現過的表情——赫然是驚愕、惶恐、不安、惋惜揉合而成的神情!

就在冒矢察覺到石敢當異樣的面部表情的刹那間,本是背向他的哀邪回轉過身子。

這絕對應是一個在電光石火間完成的動作,但這一過程對冒矢而言卻是歷歷在目,清晰無比。

甚至,冒矢看到了那一刻哀邪眼中無可比擬的自信。

那是一種視山嶽如草芥、叱咤於天地風雲間的無上自信,這種自信使哀邪予人以無比強大、不可撼其絲毫的感覺,讓人頓生頂禮膜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