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因為什麽（第2/2頁）

周澤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修行之路漫漫無期，誰又能說自己不被超越？就算是聖賢，舉世無敵。最後還不是死在了歲月之下。”

老頭子聽到周澤的話，突然大笑道：“周澤，你成為了我的弟子，一腳步入了半神境，離開了神棄之域，那麽注定只能勇往直前，要不然只能被人所殺，身死道消！”

“為什麽？我要是此刻隱居，又有誰知道我？”周澤不屑地說道。

“你或許不知道你神棄之域殺的那幾個虛神境代表者什麽，遲早有一天他會找上你的。到時候你往哪裏逃？不只是你要死，和你相關的人都要死。”老頭子說道。

“你嚇唬誰啊？”周澤雖然心中發寒，可還是故作鎮靜不屑地說道。

見周澤如此，老頭子突然不說話了。

和老頭子一直擡杠，見老頭子突然不說話了，周澤有些不習慣。不由順著老頭子的目光，看向遠處的夕陽，夕陽就要完全沉入到山嶽，這個世界就要再次回到黑暗和死寂中。

看著老頭子那張蒼白的死人臉，周澤覺得迷茫，第一次沒有和老頭子擡杠，而是望著遠處漸漸沉浸下去的夕陽喃喃自語道：“我從來就不喜歡修行，數年前父親挖出你，然後逼著我拜你為師，那時候我只想著逃。也正是因為我不斷的逃，然後被你丟到了九幽崖。”

“在九幽崖那時候還是不願意修行，只是九幽崖弱肉強食。逼得我不得不努力，因為不努力就要被人殺。加上跟著我的那群混蛋還算聽話，也不想看著他們死。於是我就努力的拼，為了自己活著，為了自己身邊的人活著。所以在九幽崖不要命的磨礪自己，得到了邪幽的稱號。事實上，我是不想的，我只想回答皇朝，躺在翠雲閣姑娘的大腿上。”

“從九幽崖出來，以為自己能回到聲色犬馬的日子。有碰到周滅那惡心的家夥耀武揚威，要滅周家。大哥不知道到那裏去了，對付周滅的責任只能我扛起來。然後拼命的修行，拼命的讓自己變得更強。”

“好不容易幹掉了周滅，以為松一口氣了。卻沒有想到父親又出事了，逼得我只能變得更強帶出母親。”

“我所走的每一步，都不是我願意的。雖然強大的感覺讓人很舒服，但事實上我很迷茫。修行是為了什麽？你要我拼死修行是為了什麽？我不反感修行，因為我也喜歡強大的感覺。可憑什麽要無敵同輩，要不讓自己被人超越，修行而已，用的了這麽拼命嗎？”

老頭子轉頭看向周澤，那雙一直森寒如同死人的眸子中卻突然有著幾分溫情，那雙冰冷的手撫上周澤的頭發，暗自嘆息了一聲。

看著已經完全落下山的夕陽，看著這就要暗下來的天空：“老頭子，你每一次見到我都說修行修行，以前還有周家支撐我努力。但現在的我卻很迷茫？只是為了變得更強，所以就要不斷的超越自己極限？我不同大哥，大哥他是武癡，他的快樂就是不斷變強。可我是為了什麽？”

老頭子蹲在那裏，目光了望遠處孤寂的山嶽，眸子中的溫情更多了幾分，老頭子也有些恍惚，然後緩緩地說道：“為了長生！”

老頭子的話讓周澤一愣，沒有想到老頭子真的會回答他這個問題，也沒有想到老頭子的答案就這麽簡單。

“為什麽修行？我雖然記憶殘缺。但這個記憶卻烙印在我腦海深處！因為我想長生，不只是想自己長生，而且想要自己想要的人長生。”

“如果有一天，你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白發蒼蒼，行將就木，親手葬她入土是何感受？”

“如果有一天，你看著往日美艷動人的紅顏面帶枯皮，身軀佝僂又將如何？”

“如果有一天，你老的連動彈一下都要子孫服侍，屎尿都失禁將如何？”

“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了讓你怦然心動的紅顏，而你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又將如何？”

“假如這一天永遠不到來，你的父母永遠健在，你的兒女侍奉身前，你的紅顏美貌依舊。比如你，可以陪林惜看潮起潮落，可以看山河秀色，甚至能踏步在宇宙星河中，那是一種怎麽樣的感受？”

“因為強，所以你才有更多的選擇。才能帶著身邊的人過更加豐滿的日子。如果你足夠強，那你就能改變別人的命運，讓他們與你長生。”

老頭子見直直地看著他，然後說道：“但這並不是最美好的！最美好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