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任君處置 真身回返(第3/6頁)

如果說,從飛魂城到洗玉湖,慕容輕煙是不可或缺的必要人物,本著保密的原則,又何必讓赤陰和白衣摻和進來?是嫌秘密暴露不夠快嗎?

後面又說沒想著瞞過余慈,若真如此,提前一步和余慈聯系,兩邊私相授受,豈不更佳?

細究起來,裏面的依據是站不住腳的。

更何況,在夏夫人的說辭中,漏過了最為關鍵的東西:

像這樣的女中英傑,她自己的位置在哪兒?

夏夫人絕不會是“舍己為人”的性情,否則但凡只為腹中胎兒著想,也不會臨到頭來,才用“懷璞抱玉”之法,更不會將其渡入雪枝體內;對其夫幽燦,更是大有視為寇仇之意。

說到底,其所作所為,還是為了鞏固她本人的權位。

明白了這一點,再看她的種種謀劃,便有豁然開朗之感。

她寄胎雪枝,就是跳出束縛,重掌主動的一步。

只要能撐過過這一段,應付過去各方的置疑,待沖擊過後,觀一觀風色,處置起來必然是得心應手:

若一切順遂,就是她機智保全了幽家血脈,為飛魂城保住了未來的領袖。將來把孩兒迎回,亦可母憑子貴;

若諸事艱難,也能說是她果斷處置,沒有給各方的“豺狼”以任何可趁之機,反而引來了後聖、淵虛天君這樣的強力外援,幫助飛魂城渡過覆滅之厄。

若實在躲不掉劫數,她早早將巫胎轉移,又借著慕容輕煙這個渠道,等於是告知了羅刹鬼王——不要找我,找後聖去吧!

真要兩邊打起來也沒啥,到那時,天地鼎革,巫神血裔存滅與否,又有什麽意義?她反而可以脫離漩渦中心,最大限度保全自身,甚至還有可能從中漁利。

至於這個過程裏,余慈、雪枝、她未出世的孩兒的傷損,還有那個很可能要依靠此胎施為的丈夫,自不會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不只是這幾位,那夜,慕容輕煙攜她在洗玉湖和飛魂城之間強行挪移往返,為了躲避耳目,可沒有用飛魂城預設的地脈、水脈通聯秘陣——也許有其他的什麽助力手段,也不在余慈的情報範圍裏。

余慈知道,幽蕊眼下靈巫水準,攜人虛空挪移,也是十挪九不中。

雖不知慕容輕煙是怎麽辦到的,卻必然會付出絕大的代價。

這是把慕容輕煙往死裏用啊!

匪夷所思的是,慕容輕煙竟也任她使喚……

夏夫人的設計還是有一套的,至少那“寄胎”的一步,當真絕妙。然而,她畢竟是在洗玉盟這個環境中呆久了,且限於修為境界,思維眼光與當前天地變革的大勢,出現了極大的落差。

魚兒在水中,固然是隨心所欲,可若這“水”變成了鼎沸的巖漿,她不思逃脫,反而依舊想著擺動漣漪,無疑就是在尋死了!

夏夫人看錯了局勢,找錯了對象!

她沒料到,余慈竟是這麽地強勢和直接,根本就是不講道理,直接上了手段,強行壓制下來。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一步錯,步步錯……不,是根本沒了翻身的余地。

余慈就是要用這種方式,把自己這邊的資源做得水潑不進。

相較於羅刹鬼王、大黑天的深厚實力、長年布局,他除了卡在關鍵環節上的些微先機,再沒有其他優勢,再不把資源整合起來,難道等著被那邊壓得擡不起頭來嗎?

回到當前,從現實層面來講,巫胎自然有他不可替代的價值,在這個前提下,雪枝的態度沒什麽意義,但她的順從與配合,還是省去了一層麻煩。

當下,余慈就請薛平治過來,領了雪枝下去,以其手段,足以確保這對勉強可算得上的“母子”無憂。

處置了雪枝這邊,余慈卻還不能松口氣。

心內虛空中,趙相山適時提出了建議:“這一胎雖在控制之下,但另一胎也不能大意。”

“唔?”

“蘇啟哲與葛秋娘的那個胎兒,聽夏夫人講,應是要足月了吧。”

“不錯。”

“主上請看,這才是正常的孕育過程。都說十月懷胎,其實巫胎在夏夫人腹中,何止十個、百個十月?便是‘懷璞抱玉’之事暴露後,也有相當一段時間了。這就給了人一個錯覺,似乎只要解了束縛,胎兒隨時可以出世……”

余慈沒作聲,坦白講,他之前也差不多是這個思路。幾個月來,但凡是與夏夫人接觸,總是不自覺看她是否顯懷。

趙相山卻是將錯覺擊破:“可從夏氏渡得胎兒精氣來看,巫胎分明還在渾蒙未辨之時,連男女都分不清。可以說,是從今日平治元君施為之後,才開始算十月之期,此一過程,必須遵循天理規則,卻是催化不得……東海那位也好,幽燦也罷,真能等得了?便是等得,萬一事態生變,就沒有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