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五日湖祭 千載留痕(第3/6頁)

然而,幽蕊也不懼什麽。

對靈巫來說,為幾個神主、或者說有志於神道的強人服務,非常正常。

像是慕容輕煙,魔門、羅刹教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反而凸顯出她的價值所在。

這邊,幽蕊正和余慈搭線,反應自然及時,很快得了余慈的示意,點頭道:

“剛剛煌兄還要我不用管觀禮之事……不過既然慕容和你那義母都這麽說,我自然也是贊成的。”

慕容輕煙笑容不改:“天君遠在攔海山,雖聽說有虛空大挪移的神通法力,但時間也很緊張了,若蕊娘子你沒有意見,不如現在告知了吧。”

“等等。”

幽蕊輕輕擡手叫停,自然而然微昂下巴,幾近睥睨之態。

相處日久,她還是首度如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與慕容輕煙的對話中,完全占據了主動。

這全是依仗了她那堅實的後盾——在靈巫的手段上,她承認比慕容輕煙差了一籌,卻絕不會像慕容輕煙這般,飄來蕩去,全無所依。

“慕容啊……”

她的語氣有著微妙的變化。

若按輩份,從夏夫人身上論,幽蕊還算慕容輕煙的長輩,平時體現不出,這時候可不會錯過。

“告知與否,是我的事;天君答不答應,是他的事。而你,既然身為靈巫,做事的法度,還必須遵守。你我在這件事上,也算是各為其主,有些話,我要說到前頭。”

慕容輕煙做認真傾聽的模樣:“蕊娘子請講。”

“身為靈巫,受神主、神道中人的雇傭,期限內就要負責到底。所以我要問清楚,夏氏與淵虛天君交流,是什麽目的?”

她直呼夏夫人為“夏氏”,其實沒叫“夏懷玉”的本名,已經是很克制的結果了。

看慕容輕煙想開口,她再次出言打斷:

“若她只是臨危呼人相救,也不必提了,天君自會有決斷,沒有必要過來踩進泥坑裏去。若是要做更有價值的聯系,如今她麻煩纏身,常人避之惟恐不及,就請拿出更大的誠意來。”

慕容輕煙明白了幽蕊的意思,不再用“表態”的語句,而是貌似認命地充當傳話人的角色:

“這些話,我會給義母大人提及。”

幽蕊冷然一笑:“你既然這麽說,我也不怕把話說得更明白些。夏氏‘懷璞抱玉’的做法,旁人難予置評,但如今矛盾集中在這裏,必須要給天君一個交待!

“不要拿糊弄別人的說辭,如果慕容你,還有你那位義母真的明白事理,便該知道,淵虛天君……和‘別人’是不同的。”

此言此句,一氣說來,幽蕊只覺得尾閭有淩厲氣機直往上頂,出口便有鏗鏘之意,當真大是爽利。

至於慕容輕煙,則表現出了極高的涵養:“此事本來就要與天君仔細商議,我代義母答應了。”

“很好。”

幽蕊今日,當真是一洗早先“技不如人”的郁郁之氣,愈發地神清氣爽,也不再與慕容輕煙為難,淡淡做了結語:

“我會通知天君,至於是否能成,晚些時候告訴你。”

兩人分開,慕容輕煙還不忘行禮致意。

一直旁觀的余慈發現,有他在旁邊,幽蕊的話不可避免說得有些過硬。

但這樣也好,眼下這局面,夏夫人腹中的“巫胎”,不只是魔門東支、羅刹鬼王這些勢力窺伺,連論劍軒也橫插一手,局面之復雜,幾乎是成了真界大勢的暴風眼。

眼下再不弄個清楚明白,他恐怕也再沒機會了。

所以,幽蕊的態度相當得力。

至於說要不要談,當然要談!

只不過,怎麽談,談什麽,全都在我。

余慈當然知道,夏夫人的做法是很大的忌諱,從根本立場上講,余慈代表的也是玄門,就算缺乏對當年劍巫大戰的直觀認識,基本的問題還是了解的,他也不可能允許真界回轉到巫門大興的世代。

所以他必須要先驗證,看裏面的門道兒和風險。

夏夫人必須接受,如若不然,她還能找誰呢?

“她誰也找不到!”

承啟天中,趙相山冷酷表示:“如今的夏夫人,正是天下皆敵。若五日後的湖祭,她能證明胎兒只有幽、夏兩家血脈也就罷了。如若不能,除非她把腹中胎兒獻出來……

“如果真的是巫神轉世之身,通過它打造的器物法寶,比什麽勘天定元、紫極黃圖都要來得有效。也許只有這樣,八景宮、論劍軒才會心滿意足,可是,交給誰呢?”

趙相山層層分析,將裏面最冰冷的東西都展現出來:

“其實,大家都很清楚,什麽懷璞抱玉、巫神轉生,都是漫無邊際。通過這種方式,想把巫神找回來,便不是天方夜譚,也需要漫長的歲月。

“劍巫大戰時,巫神血脈早已零落,現在滿打滿算,不過五支,還要包括已經被咒鬼所汙的那支,就算這五支都拿到手,當年遺失的怎麽辦?想要收集完備,在胎兒時代根本就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