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絕妙理由 大宗氣魄(第2/4頁)

兩邊身影交錯穿過,怎麽看都是謝康令“包”住了葛祖。

然而,交錯刹那,謝康令軟軟跪倒,空洞的眼眸中,淚水流下,既而成冰。

葛祖身影,就此模糊、消失,但謝康令身中,所有一切曾屬於上清體系的印記,都在掙紮、咆哮!

余慈不敢說,謝康令的靈昧激活,畢竟魔染難逆……然而曾經歸屬於上清,此時又包裹在上清體系中的物性的東西,又豈是數百年魔染盡限得住的?

這些物性的東西,亦即形骸的方方面面,每一分每一寸,都在於上清體系勾連、共鳴,當這份“共鳴”達到極處,形成了一個整體性的趨向,人身中極為奇妙的“機關”便給打開。

此時的謝康令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靈昧”,但他有本能。

一種浸淫在上清體系之中,深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他的傾頹、軟弱以及眼淚,都是本能的觸發,再刺激到已經魔染異化的神魂深層。

這一刻,本能所勾連的基礎情緒與所謂的更高層的“意志”發生了激烈的沖突。

這種沖突是致命的。

因為他指向了自我毀滅!

謝康令無法逆轉魔染,但激醒的本能卻是觸發了“道魔不兩立”的決絕。

他的靈昧根基,開始在決絕中摩擦、沖突、蒸發。

虛空抖蕩,凍寂魔國深處,仿佛響起了魔龍長吟般的嘯聲。

極祖震怒!

也許這並非余慈本意,但就結果來看,這完全是釜底抽薪的一招。

如果沒有靈昧根基,謝康令也就是一具軀殼,要來又有何用?

自在天魔的怒火,確實激烈可怖,但沒有迷惑他靈智,知道事情到了關鍵時刻,極祖意念做了變化,之前被拋棄在魔潮中的華陽魔矛,陡然間扭曲擴張,吞了萬千天魔,再多角突峰,幾個翻滾,身化蛟龍,咆哮而起。

但這並非是和余慈、楊朱再戰一場,而是借了華陽魔國的力量,強行幹擾了上清體系的內部共鳴,巨吻張開,一口咬住謝康令,倒卷而回。

凍寂、華陽兩個魔國的力量雖不比最初那麽契合,但在極祖不計損失的加持下,還是可以暫時鎮壓謝康令的靈昧根基異變。

但以眼下的情況,絕不適合再戰鬥了。

所以,魔蛟掉頭就跑……

已經被遺忘很久的具多羅,突然從魔潮中跳出來,拼死纏住楊朱,務必要將這個淵虛天君的支點給擋住。

具多羅是大劫法宗師,又狡獪多智,更重要是被種了魔,替換了真種,便如當年的鬼厭,真到關鍵時候,既狡猾難纏又悍不畏死,楊朱一時間竟也無法突破,眼看著魔蛟口銜謝康令,越飛越遠,已經跨過魔潮,消失在域外星空深處。

余慈靜靜看著這一幕,沒有幫助楊朱打破具多羅的防禦。

一方面,就算他出手,也未必能收到多好的效果;

另一方面,他也未必需要在這個方向上使力!

將一份意念留在楊朱這裏,余慈心神再一個跳轉,刹那間虛空移換,已經來到了真界之內。

眼前灰蒙蒙的天空中,有一道“狼煙”直沖雲霄,動蕩萬裏。

那是華陽魔國的浩瀚魔氣,受極祖牽引,奔騰域外之故。

眼前就是華陽魔國、華陽窟。

余慈在華陽窟打了那麽一場,又確認了裏面魔頭了得,怎麽可能不做幾個後手?便是他不做,趙相山也要提醒他做。

正好影鬼控制的“盤皇劍宗”,近年來一直在附近經營,在鐵闌、寇楮的管理下,裏面頗是收了余慈一些信眾,更因為有體系照拂之故,對余慈的虔誠之心,遠超同儕,就是重新布網之時,也沒有離開的。

近日裏,余慈便將其中幾個安插到了華陽窟附近,沒有想到這麽快就用上。

看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山脈,余慈沒有任何猶豫,徑直發力。

華陽窟周邊,屬於他的信眾,都是五體投地,虔誠默禱,將神通法力通過的“口徑”擴張到最大。

華陽窟震動,華陽魔國之內,屬於上清體系的那部分,開始強勢復蘇,與魔國互相幹擾,殷殷鳴嘯。

如此聲勢,也是平等珠余波所及,華陽魔國受沖擊未盡之故。

釜底抽薪的法子,效果總是立竿見影。

華陽魔國動蕩,魔氣狼煙便是散亂,已然化蛟的華陽魔矛就此根基不牢不說,還受到上清體系的極大的牽制——這個牽制是極其致命的,銜著謝康令的魔蛟,本來就是要回到華陽窟,重新梳理,卻被余慈先一步端了老窩。

余慈的時機把握非常到位,不早不晚,就是魔蛟切入華陽山脈範圍的前後,陡然動亂的局面,使得魔蛟在域內域外交界處好一陣掙紮,高度驟降,一路跌入碧落天域,再與華陽山上空漸漸凸顯的上清體系對沖,整個蛟身便是打個激零,崩散了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