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日月逝矣 歲不我與(第2/4頁)

這還是本劫以來,有關上清體系的法則結構受了限制的結果——但不管上回的勘天定元如何折騰,東方修行界玄門體系一家獨大的現實不會改變,各家玄門打斷骨頭連著筋,這是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念誰來誰,凍寂魔國中,新的人影化現。

極祖沉沉一笑,淵虛天君也算是半個神主了吧,果然頗有相應的神通風範。

到來的就是余慈。

借助蔓延開來的生死法則支脈結構,又有楊朱的配合,他很輕松地跨過了真界與外域的法則樊籬,投影域外,一舉將自家的影響範圍擴展到域內域外生死法則涉及的每個角落。

這算是意外……驚喜什麽的,還算不上。

相關的消息,他從幻榮夫人處得知了一些,從楊朱那裏也得到了些,至少知道面對的是何種人物,自然談不上“喜”字。

但既來之,則安之。和幻榮夫人知根知底不同,余慈還是首次“親眼”看到大名鼎鼎的凍寂魔國,頗是好奇地打量幾眼,這才向魔國深處發話:

“原來是極祖當面。華陽窟那次,見面不識,慚愧得緊。”

這一刻,極祖的感覺頗為復雜。

他對余慈的關注,遠遠超過對面的想象。

可另一方面,近段時間,準確地講,是淵虛天君在北地發力以來,尤其是極有“針對性”地在華陽窟周邊弄影兒,也帶給了他極大的困擾。

終於在余慈與大黑天佛母菩薩的對戰中,他忍不住借“謝康令”之身出手。

實是覬覦上清三十六天久矣,對余慈有“必得之心”。

在北地這些年,他也看出來了,沒有上清宗的嫡傳作為“鑰匙”,誰也別想找到洗玉湖底那一座太霄神庭,也就沒想打上清三十六天的主意。

余慈的出現,其實是讓他頗有些驚喜的。

但是,難度真的很高。

一個懂得自辟天地無上神通的淵虛天君,已經夠棘手了,再來一出虛空大挪移……任誰都要頭痛。

前段時間,在華陽窟的那次出擊,其結果已經證明,是有些冒失了,他不想再來第二次,可淵虛天君也好,那個渾蒙的老天爺也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就因為這份感慨,他一時不想說話,再說了,余慈也沒有與他長談的意思。

隨即便指向了楊朱:“我只是初步梳理了真界那邊,域外還沒有正式開始,楊宗主你這般急切,卻是何苦。”

話中有無奈,也有諷刺。

是的,他現在心情不太好。任是誰被強扯過來,與魔門最強者之一的極祖放對,都不會太開心。

可是,楊朱拿出了讓他不得不來的理由,而這也讓他更不舒坦了。

往甘詩真的方向看了眼,沒有說什麽,幻榮夫人則是會意,剛剛的怠戰情緒,總要有個度,現在,是她表現的時候了。

欲染神通發動,不管之前被極祖怎麽評價,這都是一門自在天魔級數的神通手段。透過一眾天魔浮動的情緒心念,瞬間滲透到超拔脈絡上,一念升降,萬千魔頭便等於是抽了筋骨,瞬間被打落到無生念的最低級階段。

百戰真君的天魔戰陣無聲崩解,兵殺戰氣反噬,當場要了他大半條命,新傷舊傷加在一起,活下去的可能性已是不大。

至於具多羅,此時還分出相當的力量,與滲透入體的劍意相抗,就算有千變萬化的能耐,也留了痕跡,當下便是口噴鮮血,遠遁開去。

幻榮夫人順勢便將甘詩真攝來,納入她的保護範圍。

甘詩真此時內外皆受重創,但意志清明,分得清敵我,蕩魔神鋒雖然對幻榮夫人很有“感覺”,卻被她牢牢控制著,神色自若。

在此期間,極祖沒有任何動作。

余慈看著漸漸接近的甘詩真,眼神柔化,最終鄭重躬身行禮,還要勝過當年:

“甘師叔,余慈拜見。”

看到余慈這般表現,眼神一直清明堅定的甘詩真,恍惚了一下,唇角自然綻開了輕柔的弧度,同時,也欠身還禮,可回應的話到嘴邊,卻變得有點兒飄忽:

“這些年,倒是常聽你的消息。”

“……讓師叔見笑了。”

余慈很想和甘詩真暢敘別情,只是如今時間、地點、氣氛都不相宜,也只能是點到為止,轉而吩咐幻榮夫人:“甘師叔身心俱疲,你且攜她去休息,這裏,由我與楊宗主處置。”

如此語氣,就是在人間坐實了兩人間的上下級關系。

就目前而言,極祖也好、楊朱也好,反應都很淡定,但當這個消息發散出去之後,各方的反應就頗值得琢磨了。

余慈也不想這樣的,他當然想把幻榮夫人當成手中的一副底牌,關鍵時候再扔出來砸人——即使面對黃泉夫人這等精擅精報分析的大能,瞞或不瞞,都沒什麽意義,有心人自會通過幻榮夫人和鬼厭的關系,找到隱藏其中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