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崩弦破局 罪魁禍首(第2/4頁)

他雖在當日被余慈打滅了心氣兒,可這兩天,也緩過來一些。

讓他本人再去找余慈的麻煩,是萬萬不能的,甚至是通過天風散人,感覺也差了些,不過,敖休之所以結交這位散修,除了他精深的符法造詣外,更看重的,還是此人交遊之廣闊。

再坦白點兒說,是看重他在天篆社等符修群體中的大好人脈。

經過“荷葉符”還有為華夫人療傷一事,他完全不指望天風散人能壓過余慈一頭,但如果能通過此人,敗壞了余慈在部分修士心中的形象,也是非常解氣的一件事。

現在的余慈,重立上清宗在即,應該很忌諱此類事情……

正想著,尖銳的鈴音響起來。

敖休猛地一驚,這是外面手下向他發出的警訊。一旦響起,就證明有不可控的大事發生了。

他跳起身來,一邊提氣戒備,一邊開啟了門戶。人影閃處,他的得力手下撞進來,氣息急促,卻又顧忌著室內的天風散人,只能是低啞著嗓子開口:

“堂主,華夫人遇刺……”

才聽了半截,敖休腦子裏轟的一聲響,後面手下再說什麽,他都聽不清了。

※※※

一直到匆匆登上飛舟,敖休的心神都還在動蕩之中,在他閉關休養期間,洗玉湖上陡變的形勢,讓他完全看不懂了。

作為“外人”,海商會在洗玉盟中也有眼線之類,有的甚至能夠聯系到高層人士,可在緊急事態之下,還是很難得到第一手的情報,所以,從各方收集來的零零碎碎的東西,看起來還不夠讓人頭痛的呢。

如今,他只明確了一件事:

華夫人陷入到了一個刺殺事件中,此事已經驚動了洗玉盟的高層,而當時與華夫人在一起的,是淵虛天君余慈……

那家夥難道真的黏上來了?

他想得太投入,以至於坐到位上,才發現另一邊,竟然還有一人。

且是他目前除了余慈之外,最不想看見的那個。問題是,長幼有序,他心裏縱然千般不願,還是要招呼一聲:

“六叔祖。”

敖洋烏衣玄冠,風采氣度都是一時之選,還要比敖休多出幾分雍容之姿。

他們隔了兩輩,年齡則相差了七百余年,這也是修士家族的慣常情況。

修為倒差不多,天資上敖休是要勝過一籌的,不過敖洋在商會中的地位,又遠非現在的敖休所能比擬。

本來他們之間,關系不遠也不近,還有幾分交情。可隨著各自對華夫人的“心思”暴露,還有相關立場的差異,自然而然就成了冤家對頭。

敖休這幾日心氣兒受挫,定力和忍性就有些不足,招呼之後,就冷著臉不說話。

還是敖洋拿出了長輩的氣度,對他講:“你也得到消息了……看情況,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也處理不完,咱們就先統一個說法,免得到時候鬧出笑話。”

敖休嘿了一聲:“什麽說法?海商會的人在洗玉湖遇刺,咱們還沒拍桌子呢,那邊倒先要一個交待,洗玉盟再霸道,也不能這麽沒臉沒皮!”

“這也是一種說法。”

敖洋不溫不火地回應,懶得在這種事情上,和敖休較勁兒。

由於事發之時,恰是他向華夫人提親未果,告辭離開後不久;他也不像敖休那般閉關休養,對剛剛洗玉湖上的動蕩,有更直觀的認識,想的也要比敖休更多些。

洗玉盟雖然是龐然大物,但如今的海商會,在影響力上,其實也不遜色太多。

因為海鷗墟的創立,海商會眼下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最好時候。

可以說,自南國幾大商家並立的格局形成之後,再沒有哪一個大商家,能像當前的海商會這般,以絕對優勢主導市場、變化商機,簡直如點金手一般,一言而興,一言而衰。

正常情況下,洗玉盟絕不會失了禮數……除非,華夫人遇刺一事,不是他們目前了解的那樣,而且掀起的波瀾也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嘿,只要是和那個女人有關聯,什麽事情都會復雜化!

對華夫人,敖洋可不像是那個還有些自以為事的侄孫,貪圖美色沒什麽,可要弄得神魂顛倒,忘了根本,就是蠢貨了。

雖說海商會眼下形勢一片大好。可如敖洋一般的明眼人,卻都發現了:如此千古未有之大變局,將海商會推上最高峰,接下來的路,又該怎麽走法,也就再沒有了可以參考的依據。

海鷗墟立墟十年,海商會越走越順,然而從上到下,竟然沒有一個人有前途的方向有一個明確的認識。他們就像是在霧蒙蒙的山道上疾馳,看似步步高升,實則腳下無根,懸崖無底,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種本應有之的“安全感”。

也許,除了華夫人。

這位心智淵深莫測的美麗女子,以柔弱之軀施展驚天手段,一手將海商會帶到了目前的位置,偏偏還是個外姓。不是沒有人忌憚,也不是沒有人動上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