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奪丹鬥符 七情之妙(第2/5頁)

余慈用黑森林秘法折騰她快一整夜,搭眼掃過,就知她定是為如何販賣關於自己的情報而籌謀。對此余慈並不以為意,甚至想著推波助瀾,以鎖定其背後的“主家”——雖說目前來看,那邊和小五的去向關系不大。

他緩步走到浴桶邊上,伸手輕撫白衣被水汽蒸紅的嬌嫩肩頭,正要開口,忽地心有所感:

外邊又有人登了船。

管事嬤嬤心裏叫了聲苦,這一夜半日的事情,讓她焦頭爛額。“貴客”就不說了,剛剛侍婢中地位頗高的青囊突然失蹤,讓全船上下雞飛狗跳,好不容易把人們安撫了,這邊又來個不得了的人物。

她匆匆趕去接待,可那位和冷煙是熟慣了的,身份又高,直趨艙室,她緊趕慢趕,也是到了房間外面才險險攔著,當頭便施了一禮,叫道:“雪姨您貴體安泰。”

來者是一位美艷婦人,一身繞襟深衣,色呈蠶青,上繡如雪壓松枝般的華美紋飾,典雅安然,又是青春煥發,看上只有花信年華,但受管事嬤嬤一身“雪姨”,卻是安之若素。

見嬤嬤擋在前面,她有些奇怪:“胡嬤嬤,你有什麽事嗎?”

胡嬤嬤背上全是汗水,眼前這位,是環帶湖上眾倡伎優憐所結的“玉尺社”裏,極有權勢的一個人物。只要在湖上討生活,多要仰她鼻息,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可如今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道:“雪姨您玉趾親臨,不知有什麽可讓奴婢去辦的?”

雪姨早發現胡嬤嬤的異常,眉頭微蹙,但她脾氣也算好的,便解釋幾句:“因那天紫明丹之故,湖上四家爭勝,喧鬧了一日,如今欲待坐下商談,又擔心氣氛僵硬,故而請湖上各家姐妹登台獻藝,做一個‘四門遊湖宴’,找上了社裏,故而我來通知一聲。”

才聽了兩句,胡嬤嬤臉色就尷尬得無以復加,期期艾艾,再說不出話來。

其實她裏心也覺得莫名其妙,環帶湖上的倡伎優伶是沒有什麽“清倌人”之說的,冷煙娘子雖然一貫清高,不見什麽入幕之賓,且手段高明,避過許多麻煩,可畢竟是早晚的事兒。這不,遇上了昨夜那境況,根本推拒不得,也只能舍了身子,婉轉奉承。

此類事情,在環帶湖上屢見不鮮,以至於熟視無睹,她何至於做賊一般?

胡嬤嬤是老於事故的人,察覺自家心態不正,忙細細品味,終於發現,她雖然是擔心雪姨著惱,但心裏更多還是存著對“貴客”的忌憚。

昨夜在觀景台上,那與心臟共鳴,直將人壓入煉獄的恐怖氣魄,讓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不自覺就擔心沖撞了那位,最終不可收拾。以至於下意識裏,寧願得罪雪姨,也不敢讓“貴客”不開心。

這一點兒心意既明,胡嬤嬤不免又糾結幾回,末了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她也著實沒有在“雪姨”跟著打馬虎眼的膽量。

恰在此時,雪姨已經收了笑容,鳳眸凝注:“胡嬤嬤,莫不是冷煙的身子有什麽不適?”

“這會兒……倒也不是。”

胡嬤嬤兩眼一閉,又垂頭施禮,便如頭埋沙地的鴕鳥:“雪姨您明鑒,昨晚上,船上迎了一位貴客,娘子服侍著睡下了,如今真是不太方便。”

雪姨愕然,良久方以手掩唇,半遮驚容:“冷煙竟然留客了?”

哪是留客,是強占才對……

胡嬤嬤當然不會形之於口,而此,雪姨又是一怔,之前驚容斂去,視線則投向她背後。

胡嬤嬤回頭,倒是給嚇了一跳,忙行禮道:“貴客起了。”

余慈早聽外面說話的聲音,開門出來,正好與雪姨打一個照面。

雪姨當即知道,這次來的是冒昧了,這種事情,畢竟還是隱私,很是敏感,若是脾氣躁的,當場翻臉也不是不可能,她作為社中的骨幹,沖撞了客人好事,也是沒有道理好講,平白惹得難看。

正有些進對失據,余慈卻笑了一笑:“這邊有什麽事兒嗎?”

人的第一印象很是重要,如果二人照面後,余慈不由分說,當面指斥,雪姨雖然沒法說什麽,畢竟要激起厭惡之心;而若笑嘻嘻不當回事兒,又要嫌他輕薄。此時余慈語氣和善,且又自然妥帖,再加上臉盤兒俊秀,雪姨松一口氣之余,心思也多轉了圈兒。

“此子身架風儀都是上上之選,氣度也很是了得,莫不是哪個門派的才俊,和冷煙對了眼,昨夜上船私會來了?看胡嬤嬤的樣子,恐怕這情份存了不少日子……只恨那小蹄子還假正經,一直瞞我不提!”

雪姨的念頭有些偏了,這也是她以己度人——她原本也是伶伎出身,後來得了機緣,成就步虛上階的修為,還傍了位劫法宗師,背景深厚,由此一躍而成了環帶湖周邊頗有影響力的人物。在玉尺社中,也是說一不二,在社中三位‘會首’中,最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