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魔域之祭 不死不休(第4/4頁)

鬼厭久思不得其解,倒是把自己弄得心浮氣躁,心中甚至冒出“一個分身,毀就毀掉”之類的念頭,可是思及還在九宮魔域禁錮下的小五,當即便將這些念頭一一掐滅,一時又難有突破,只能擡頭,強打精神,觀看谷中水鏡,想從那裏得到一些靈感。

此時海面上,無論哪位,狀態都不怎麽樣,都少了一種“精氣神兒”,高處的焚天大火,使得眾修士都很難再投入進去,鬼厭大概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心思。

每個人都希望成為“中心”,成為主導事態發展的關鍵力量,可在此時,不論是挾天梭潮浩蕩而來的役靈老祖,還是力爭建功的夜獅、鄭曼成,在漫天火雲之下,定然都是清楚,他們這裏絕不是中心,而是在距離中心億萬裏開外的一隅之地,為人遺忘,實不免意興索然。

對此,鬼厭有所感受,不過相較於這幾位,此間事,事關這具重要分身的死活,他的動力和精力投入,可要強出太多。

從另一個方面講,其實他也不像夜獅等人,困居一隅,對焚天一事,茫然無所見。

由絕善魔君透露出的信息,還有來自於廣闊世界、多個方位的反饋,共同拼接出了一個整體的輪廓,只不過有些比較詳實,一些則比較粗略。但無論如何,總好過“坐井觀天”。

不知不覺,鬼厭神思飄移得更遠,等他醒悟的時候,已經再次進入到那個寬闊遼遠的視角中去。

不久之前,他還因為這超出其既有層次的壓力而感到不適,但如今,在被絕善魔君和幻榮夫人的交鋒,弄得頭暈腦漲之時,奮力一躍,登高望遠,觀此界闊大之景,心情竟是猛然一暢,對所謂的“壓力”似也是更適應了些。

鬼厭……或許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鬼厭,因為視角擴大的緣故,一隅之地的鬼厭,已經不適合作為主導該視角的中樞,這個職能已經自然而然從這具分身上,轉移到了本體處。又因尚在幽蕊懷中的本體,受三方元氣的蟬殼禁錮,與外界隔絕,內外交換的樞紐,隨即又轉到了承啟天中。

這樣迂回兩次,從東海到北荒的漫長距離,就是長生真人,也差不多要把腿跑斷了,可對於余慈來說,只不過是兩個閃念的功夫,幾乎沒有耗費任何精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由於心意移轉化合,承啟天中,隱約顯出一道虛影,正是余慈的形貌。

這個虛影沒有什麽實際意義,只是為人的慣性而已。

余慈虛影坐在中央法壇上,位置不算高,可他的“視界”,卻是屏蔽了一切實體上的阻礙,或許還有許多不能暢達之處,但也可說是瞭望四極,感接八荒。而另一方面,他也無比真切地體會著鬼厭分身、三宗修士、役靈老祖,乃至於幻榮夫人、絕善魔君困居一隅的局限。

奇妙的感覺,從心底深處泛起來。

這不是什麽優越感,而是兩種極端狀況的對比下,見出了比平日更真切的差異,再從差異中,見出道理。

所謂的道理,還有些模糊迷離,一時難以詳細描述,可相應的,余慈發現,當他的神意在這片天地間穿行、流淌之時,卻是越發地自在悠遊,似乎天地法則對這種神遊的方式,並沒有太多束縛,且越是層次提升,越是缺乏“管制”的手段。由此反觀天地,自然就能見出更多奧妙。

為此他突有一個想法:那些前輩先賢,將“通神”視為修行的門坎,要求後世弟子,定要先掌握神意力量,其根源,或是從此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