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忘情寶扇 龍霄之城(第2/4頁)

俞南神色平淡,沒有任何掩飾,也一點兒不覺得不好意思,點頭答應。

龍霄城再說離得近,也有萬裏長途,一時片刻是到不了的,眼看著又陷入沉默中,余慈被算計一回,自然也不想讓俞南輕松過關,幹脆將心中久思不解的問題拿出來,倒想看看怎麽回答:

“俞道友,老祖究竟是做了什麽交易,非要抹去玄黃的靈識?俞道友可否為我解惑?”

他聲音頗大,故意讓薛平治師徒聽到。

哪知俞南當真是爽快,沒有任何避諱之意,平聲道:“不但要讓余道友知曉,還要向元君、駱師妹解釋。”

這番言語,引得薛平治師徒都舉目看來。

俞南此時又道:“先教諸位得知,老師這番交易,是被人找上門來的,對方的名號,我不會講出來,便是講了,也未必是真。”

余慈對此表示理解。

便聽俞南道:“此事源起於八年前,對方主動上門,以一部獨門心法為酬,邀老師前去助拳,封禁沿黑水河東下,進入北地三湖的玄黃殺劍,其位置,正是在七河尖城。”

“八年前?”

一旁駱玉娘忽然開口:“七河尖城異事,是在前年才爆出來,八年前時候,各方一無所知,為何不動手?”

“當時血殺之氣充貫,不好下手。”

俞南給出一個很簡單也很真實的理由:“劍靈雖昧,殺意卻是愈發狂暴,若不計損失,擊毀玄黃殺劍,也有幾分把握,可帶來的傷害,卻不是老師他們願意承受的。

“那時候,對方提出,他有辦法削弱玄黃根基,使損失降低,也與老師約定,一旦玄黃殺劍離巢,便由老師出手,將玄黃劍靈從劍上剝離滅殺,至於妖府靈旗所攝之妖魔無岸,也是他指定的,專用來對付血殺之氣。這段時間,逼著玄黃殺劍改道,也有那人出的一份力。”

“幕後主使嗎……”

俞南的說法,從前面的變化看,可信性挺強,不過余慈也不會偏聽偏信,畢竟,他將自家老師的責任摘了大半,目的也太過明顯。

所謂的“幕後主使”,是個玄虛的形象,但余慈大致能拼接出這麽一幅圖景:

至少在八年前,對方就已經開始設局,同時對此事秘而不宣,遮掩得十分得力。直到誘那位四明宗的二代弟子入甕,引來天劫,削弱玄黃殺劍……

“他一開始就是沖著玄黃劍靈去的?”

對此,俞南沒有給出個確定的說法,但想想他訂下的十年之期,又覺得不太像。

十年,十年能發生什麽變化?

薛平治突然開口:“谷梁出這麽大一份力,報酬幾何?”

俞南平靜回答:“一部似乎可以助老師成道的完整度劫秘法。”

薛平治“哦”了一聲,覺得還算合理。

谷梁老祖博通百家,號稱“北祖”,三劫以來,在散修之中,也算是一等一的人物,但與大宗門閥那些驚才絕艷之輩相比,也是黯然失色。

非是資質不如人,非是努力不如人,最致命的原因,就是心法、道基上的缺憾。他自家參悟的訣要,終究比不過那些傳承十余劫,以千萬計的歷代英才錘煉不休的上乘法門。

這也是幾乎所有散修的通病。

尤其是成就長生時,道基穩固與否,完備與否,當時的境界很難查知,等到修行日深,眼界愈開,才發現其中的瑕疵,已是悔之莫及。天劫臨頭時,就盯著那些瑕疵破綻猛攻,一應魔頭,都滋生於此,不知有多少散修,就此含恨而終。

故而多數散修到了更高層次,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如何彌補道基之上,谷梁老祖不是那個例外。

當然,余慈也聽到了“似乎”的字眼,顯然谷梁老祖並不怎麽確定。

稍稍沉默片刻,薛平治又道:“能補全道基者,世上僅有釋儒玄等正宗,又或魔門根本大法,世上絕不超過二十部,適宜他的則更少,谷梁若能得手,早就得了,何至於等到今天?”

俞南垂首道一聲“是”,並無解釋或反駁的意思。

薛平治也就不再說話。

余慈心中一動,薛平治等若是給劃定了範圍,而能夠讓谷梁老祖信任的,大概也就是那麽幾個,只恨他見識還是太少,依舊全無頭緒。

說話間,龍霄城到了。

余慈見識過許多北荒、南國出名的大城,感覺中,北荒城池受地形所限,緊湊而復雜,氣氛妖異混亂;南國城池則疏闊分散,動轍方圓數千數萬裏,有其名而無其形,更多是地理概念。

至於北地三湖區域,城池則更“正常”一些,就像是他早年見到的絕壁城,布局清晰,隨區域功能不同,或鱗次櫛比,或疏朗開闊,高空一望可知大概。街上行人如織,空中亦有飛遁來去者,時起時落,又有一定之規,凡俗、修士如此相處,卻要比絕壁城勝出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