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授筆(第2/2頁)

所以,在傳授完法訣之後,所有人的重心都轉移到搜索妖魔上去。

一頭兇殘嗜殺,看起來還非常狡猾的強力妖魔隱身在側,對大部分都是外室弟子或掛單道士的止心觀來說,實在是個大威脅。

作為觀中還丹境界以下,戰力堪稱最強之人,余慈也暫時放下研究玄元根本氣法的心思,與同門一起,協助幾位仙長搜索周邊山區。

“五十裏方圓內,肯定是沒有的。”

不知用照神圖暗中觀察了多少次,余慈心中有譜,而幾位仙長也做出了判斷,同樣將重心放在了外圍。越是向外,範圍越廣,以止心觀的人力,實在很難顧得周全。但那位精擅鎮魂驅邪法術的海揚仙長,從受到邪魔之氣侵蝕的動物身上找到了線索,這幾日一直在施行某種法術,逐步鎖定妖魔蹤跡。

氣氛慢慢變得緊繃,然後,在一個雪夜,突然就爆發了。

余慈沒有趕上那場戰鬥,他那時還遠在二十裏外,他只看到了解良出手時,彌漫天際的陰雲,以及響徹數十裏的隆隆雷鳴。等他趕到的時候,那頭狡猾的還丹妖魔已經被解良轟成了飛灰,同時化灰的,還有另外一個家夥。

南松子!

這是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結果。

據解良的說法,當時在他山區搜索,感應到遠方突然激烈起來的大氣波動,趕去時,便發現妖魔正在一片幻陣中激烈掙紮,觀其形態,分明是神魂受制,正遭人奪舍的樣子。

解良沒有擅動,在旁觀察了一會兒,覺得奪舍雙方均非善類,這才出手。而那時,妖魔竟然使出萬象宗的幻法,還祭起一件邪器,垂死掙紮,但在解良的五雷轟頂之下,轉眼飛灰,死了個幹凈。

之所以能確定是南松子,除了其萬象宗一派的幻陣、幻法之外,還有一塊已經被雷火燒灼得只剩殘片的紅紗質料的東西,長不過半尺,邊角全是火痕。

這正是對方祭起的邪器,只是被解良發動的雷火燒了大半,已經徹底廢了。

止心觀中,此物正拿在余慈手上,於舟、解良和海揚三位仙長都盯著他看。

作為南霜湖一戰中的當事人,余慈最有發言權。他捏著那片紅紗,指尖撚了撚,感覺裏面溫度高得有些異常,摩擦之後,甚至有淡淡的燒灼感。將“先天一氣”透過去,上面還透出一絲膩香,嗅得猛了,便有些頭昏。這香氣和當日在南霜湖上嗅到的一模一樣,只是要稀淡一些。

按照余慈的理解,當時籠罩在湖面上的紅霧,應該就是從此件邪器中來。後面南松子神魂脫竅,依托的應該也是這件邪器。

余慈確認了這一點。

紅紗殘片又回到於舟等人手裏,三位仙長都是見多識廣,將那紅紗在手中傳了幾回,便都確認了,最後由海揚道:

“確實是桃花帳無疑。”

海揚身材矮壯,須發烏黑,聲音宏亮,一開口便是四壁震動。

於舟撫須道:“這些年來,滄江兩岸頗不太平,有妖魔藏身,許多散修和小宗門的修士,尤其是女修被吸盡陰元精血而亡……這裏面,不知有沒有南松子的罪孽?”

說起桃花帳,也是此界鼎鼎有名的一個物件。乃是以女性陰元精血為原料,以紗帳為形制,煉制而成的邪穢之物。通常一些不入流的家夥會以其作為取樂的情趣用具,但還有一些修士,在此基礎上下了狠手,通過填人命的方式,將其進階為更惡毒的法器。南松子顯然就是後者。

從當時的形勢來看,失去肉身的南松子只有這一個寄魂之器,此時器物損毀在雷火轟擊之下,那廝魂飛魄散已不可避免。

海揚便是大笑:“天道最公,這等蠹蟲,平白汙了修士的名頭,此時自尋死路,滅殺在解師兄天雷之下,正是報應不爽!”

蠹蟲?

聽海揚的語氣,余慈覺得,這稱呼像是有什麽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