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8章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我這就離開！

緩步前行的林楠，輕輕吸了一口那淡淡的唯有少女才有的體香，感應著雀躍卻又擔憂，跟在自己身邊，因為自己的話而打扮的更符合她女孩身份，也幫了自己不少忙的蘇葲，輕輕地在心中說了聲謝謝……

沒有再見。

甚至是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他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

青雲郡也好，神祇大陸也罷，都注定只是他修煉道路上一個微不足道的驛站。

他已經過了處處留情的階段。

既然注定會成為彼此生命的過客，那便不要給對方留下太多的念想。

多情要比無情苦。

一道玄奧的七彩光芒，緩緩地從林楠的眉心亮起，像是一盞點亮林楠整個身軀的燈。

在蘇葲剛剛感應到林楠的異常，扭頭看向身側的林楠，卻還沒有看到最後一眼的時候，林楠卻已經憑空消失在她的身邊。

“林楠！林楠！林楠！”

蘇葲茫然驚呼。

“林楠，你回來！”

“表弟……”

或許是蘇葲天生敏銳的直覺，她清晰地感應出，林楠的離開，或許就是永別。

這讓她的呼喚聲越來越大。

越來越淒楚。

聲音之中飽含著深深的驚恐、心痛、迷茫、仿徨……

顯得是那麽的無助。

一聲表弟道出之時，淚水已經像是斷線的珠子，完全不受控制地流出。

心像是被挖空。

為什麽會有如此的心痛？

像是失去人世間最珍重最寶貴的東西。

她奔跑著，沖刺著，追逐著，哭泣著……

想要捕捉到林楠留下的氣息。

想要再看一次林楠的身影。

“葲葲！”

“葲葲！”

郡王蘇天成和王後娘娘也都被忽然出現的事情所震驚。

他們，尤其是“始作俑者”的郡王蘇天成，怎麽都沒想到，林楠竟然說走就走。

而且連一句訣別的話都沒給自己的寶貝女兒留下。

蘇天成只是感受到了女兒蘇葲的變化，也清楚蘇葲對林楠跟對其他任何少年都不同，但他卻不覺得有多嚴重，之所以那麽對林楠說，是怕注定沒有未來的林楠繼續跟女兒加深交往罷了，但卻沒想到，他完全低估了女兒對林楠的“感情”。

更讓蘇天成和王後娘娘震驚的是，憑空消失的林楠，就是他們都再也感應不到其絲毫的氣息。

“我要走，就是諸天神靈也留不住我。”

林楠剛剛傳音的話，再次回響在郡王蘇天成的腦海，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林楠不是狂妄自大。

武道神話的他，都感應不到絲毫氣息，誰能留住他？

……

噗通！

蘇葲竟然無力地、痛苦地摔倒在黑市大門的出口，她就那麽跪趴著，擡著淚眼滂沱的臉龐，遙望著深邃浩瀚的星空。

無聲的抽泣。

莫名的心痛。

“師父，蘇葲好難受，林楠哥哥好狠心……”

“他不是狠心。”

“就是狠心，一句話都沒跟蘇葲說，就離開。如果是我會更傷心……嗚嗚嗚……”

“你這丫頭，同情心又泛濫了。林楠若是跟她訣別，才叫真的狠心。你要知道，他是跟光明神一樣的無尚存在，這一世，不過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瞬間，對於蘇葲，對於你我，都注定只會是一個匆匆的過客。如此情況，無情才是有情。”

“無情才是有情？”

“你還小，總有一天你會懂的。”

“師父，我現在就懂了，既然有情，哪又何必裝作無情？林楠哥哥不是蘇葲，也不是我，怎麽知道，他自己對我們意味著什麽？若是能夠得到林楠哥哥的愛，哪怕是一分鐘，我都可以死而無憾！我能感覺到，蘇葲姐姐……的心，已經空了……若非是我能感應到他的存在，我也會空了吧，活著，還有什麽意義？生無可戀……”

艾雨菲說著竟也淚水長流。

“咳……”

武道神話的老者愕然地看著眼前的徒兒，小女孩，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麽說？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艾雨菲忽然邁步走向了已經被圍觀，但卻沒有人上前相勸的蘇葲。

每一步踏出，她身上散發出的充滿光明神聖的氣息，便會濃烈一些。

她也流著淚，像是哭泣的天使。

但卻照亮了整片天地。

“蘇葲姐姐，我叫艾雨菲，你看，我也喜歡他，可他走之前還跟你說了會兒話，雖然沒有辭別，但總比我好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去找他吧？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要找到他！好不好？”

艾雨菲的話聲，充滿了天真和童趣，但卻像是夜空中的星辰，點亮了蘇葲的心靈。

……

撲通！

已經遠在數百裏之外的林楠，忽然一個踉蹌，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我勒個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