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來教你做人

其實榮安拿到兩只麻袋,憑著裏邊發出的細碎動靜,和從麻袋上透出的大小和形狀已經對其中之物基本有數。她面色更沉,這朱永霖,果然卑鄙。

不用打開,若沒猜錯,應該一袋子是鼠,一袋子是蟲。且都是活的。

這是嚇不死自己,也要惡心死自己吧?

即便自己無懼,被周遭躁動的鼠蟲包圍,怕也得頭皮發麻難以忍受。被咬被蜇還是好的,瘋了死了在這荒郊野地他也能撇個幹凈……

榮安冷笑:“買通了虞榮英,準備了死蛇,安排了人與我們偶遇,選了這麽個地,挖了這麽一大坑,準備了兩麻袋臟東西,費這麽多心思,可真是難為你了。”

可想而知,若自己被算計上又沒能力脫身,定會被毀個徹底無疑。他說的一二三四五不是嚇唬自己,那一條條,是他會一一拿來用在自己身上的。

而他準備這麽多,無疑是從未想過給自己出路的,其心何其歹毒!

此刻的朱永霖正在大聲呼救,從他落坑喊人到這會兒已經過去幾十息了,可他守著幾個方位的手下,一個都沒回來。漸漸的,他的恐懼也越來越多。

事情,不簡單。

而這個虞榮安……分明有問題!

這地方是他選的,本就偏僻。這個時間點,也是他掐的。此時此刻,年輕的香客大都去了後山湖湊熱鬧,年長的這個時間不是在用齋,便是在午休。大雨將至,誰閑著沒事往這山坳裏跑。他的本意是要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顯然眼下是哪裏出了問題。

朱永霖咆哮:“你把我的人如何了?”

“你腦子果然有問題。我一直與你在一起,連你的人是貓是狗是豬都不知,能把他們怎麽樣!”

榮安正撿了一根足夠長且有兩指粗的樹枝拿到手上。

她提著樹枝,往坑裏伸了去。

朱永霖一驚,以為她要打人,下意識就縮去了一邊,更惹了她鄙夷一笑。

再看去才發現,她是要拿了樹枝挑那剛被他掉在坑底的鐲子和帕子。

朱永霖意識到了這是可以拿捏對方的點,自然不會放過。

他趕緊撲上去搶。

他差點忘了,拿到這兩樣,他還是可以與她交易的!

只是他沒想到,這女子那麽狠,他的手才剛剛觸及鐲子,她手中的枝條便狠狠一下抽了來。他的手背,竟然被抽出了一條紅印!

火辣辣的!

瞬間,他的眼都紅了。

生平第一次,他被人罵,被人打,被人踢,被人扔,被人拿泥巴砸……

“喲!殿下怎麽笨手笨腳的!先說好了,是你自己撞上我樹枝的,可不是我打的!”榮安真恨不得將他抽到哭。

“虞榮安,你可知沖撞和毆打皇子什麽罪,這可是大不敬!”

“你還知道你是皇子?成啊!你趕緊敲鑼打鼓去狀告我。只要你要臉!我倒想看看,世人是笑我還是笑你,你我究竟誰更丟臉!是我沖撞大不敬,還是你丟了皇室顏面!”

榮安說罷又是一抽。

晾他出去了也不敢自曝今日!

趁著朱永霖一縮,她總算是挑到了帕子,可那只鐲子,卻還是落在了朱永霖手上。

“虞榮安,想要這只鐲子,就給我識相點。若不然,有本事你這會兒下來殺了我,否則,這鐲子便是你我的定情之物。我倒要看看,是誰笑到最後。”

“你看你,又低看我了。”榮安再次笑起,沖他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怎麽敢殺你?”就他,還不值得自己臟了手呢!縱然他是皇子。

“你想要這鐲子做定情之物,是不是忘了一個前提?那便是你得先能離開這坑!你說的對,笑到最後才是真本事。我吧,不殺你也不打算下去,但今日一定會讓你乖乖給我奉上鐲子來!”

朱永霖聽到這話,喉頭再次一緊。

什麽怕來什麽。

他剛以為他的人之所以還未到場,極可能是被引走了,他還試著想拖一拖時間。可虞榮安這般猖狂,這般有恃無恐,顯然,她根本就不擔心他的人會回來……

他再次呼叫。

無果。

他吹了口哨。

依舊無果。

只有榮安,依舊笑撐著下巴,蹲在坑邊看他,笑他,上下打量他倉皇失措的醜態。

“我的人去哪兒了?”

“我哪知道。”

“你身邊有幫手?是誰的人?虞博鴻?虞博鴻給你的人?”

榮安面不改色,心道這貨總算開始動腦子了。

“六皇子殿下,你的記性真不好。我分明一早就告訴你,我繼母對我的婚事有安排了,她暫時絕不允許我出事。可你一而再地算計我,你說,她會讓這事發生嗎?”一本正經的胡說,加上陷害。

“廖文慈?”朱永霖確實一下想到那次他找姨母提榮安事,卻被一口回絕……“廖文慈在暗中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