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失蹤

盡管謝問說, 招手的是聞時本人, 其他人還是有些遲疑,畢竟他們真沒見過聞時這樣。

大東把老毛拉開:“你別急著跳, 知道你家老板跟沈……跟那位陳時小哥認識, 但人家弟弟都覺得有問題呢, 你這麽莽幹什麽?”

他一直管聞時叫沈家大徒弟,有點稱呼無名後輩的意思。可他現在開了眼, 再這麽叫人不合適, 於是沈家大徒弟在他嘴裏終於有了姓名。

“萬一又來一個沈曼——”大東第二次卡殼,看著當事人的臉默默改口:“又來一個小姑娘那樣的, 偽裝成小哥來騙我們跳樓呢。”

那就不是招人了, 那是招魂。

沈曼怡眨著眼睛, 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這話本質沒錯,所以大東說完,孫思奇還跟著點了點頭。

一看有人附和,大東底氣便足了, 說:“這樣吧。我再看看這線有沒有問題, 實在不行, 我讓我的金翅大鵬下去探個路,保險一點。”

說完,他的鳥還長嘯了一聲。

老毛本來都讓開了,一聽“金翅大鵬”臉又綠了起來。他正想罵人,忽然聽見窗外濃稠的黑暗裏響起了某種動靜,叮叮當當的, 像是金屬在摩擦撞擊。

“什麽聲音?!”大東納悶道。

他探身出窗,想要聽得仔細一些。

下一秒,颶風撲面而來,差點把他頭蓋骨掀掉。

“我操!”大東叫罵一聲,死死扒住窗框。他在狂風中無法直立,只得半蹲下來,用手肘掩住被風吹得變形的臉。

“趴下,找東西擋一下!”大東颶風中吼著。緊接著,金屬摩擦撞擊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快。

還有點耳熟……

大東在心裏“嘶”了一聲,從手肘間勉強擡起頭。

刹那間,就見一只巨蟒破風而來!它通體漆黑,但每一片鱗都泛著冷冰冰的光澤,像密密麻麻的刀刃。

深不見底的黑暗根本擋不出它!它體型極大,竄起的速度又極快,眾人只看到它泛銀的腹鱗從窗邊翻轉而過,生著銹的巨型鎖鏈纏繞在它身上,隨著動作絞緊摩擦。

一時間火星迸濺,風渦四起。

黑蟒帶著滿身流火,翻轉著盤了一圈,巨大的頭顱吐著信子帶著呼嘯風聲,朝窗戶探來。

它的瞳孔是煙金色,細細一條縫,盯著屋裏的人看了幾秒,然後猛地張開了口,那尖牙比一個人還長。

更猛烈的風在它張口的瞬間,朝屋裏沖擊而來。像冷血動物在哈氣恐嚇獵物。

大東當場就抱著頭蹲下了。

他條件反射猛勾手指,想把自己的傀招過來壯一壯膽。卻見他的“金翅大鵬”被黑色巨蟒一嚇,扭頭就跑,屁滾尿流。

翅膀差點扇斷了,虛無的鳥毛掉了一地。

它本來挺大的,乍一看威風十足,但在巨蟒的對比下,瞬間就成了小兒科。

“啊!是那條蛇!!!”周煦在身後叫起來。

大東在心裏狂罵,蛇你爸爸,這叫蛇???

“你他媽認識啊?!”大東蹲在那裏,頭也不回地喊道。

周煦又喊回來,聲音幾乎被狂風打散:“認識!我見過!當然認識!”

大東:“這他媽是什麽?”

夏樵說:“我哥的傀。”

大東:“……”

我日。

大東崩潰了:“你哥好好的沖我們放什麽傀!”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只傀線繞成的小手不招了,估計是控線的人遲遲沒見回音,本來就不多的耐心徹底告罄。

巨蟒金色的瞳孔居高臨下地盯著屋裏的人,忽然開口說:“下面是一樓和院子,等你們半天了,跳不跳?”

這條巨蟒的嗓音很啞,夾在颶風聲裏,嘶嘶的,帶著吐信的感覺,聽得人不寒而栗。

眾人愣了一秒,二話不說就往窗子上爬:“跳跳跳。”

誰特麽敢不跳。

他們只是猶豫了一下,招小手就變成了黑蟒蛇。再不跳,鬼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夏樵擔心他哥,第一個翻出去。孫思奇扒著窗子還有點怕,被周煦直接拽下去了,尖叫聲瞬間被黑暗吞沒,再無動靜。

大東蹲在窗框上,像個送機的。他一手抓著窗栓,對老毛和謝問說:“你倆誰先跳?我反正最後一個,我——”

“殿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就被謝問輕推一把,送出窗外。

我他媽!

大東是仰面掉下去的,被黑暗淹沒前,他看到被遺忘的沈曼怡爬上了窗框。

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如果這扇窗戶是通往樓下的路,那說明這個籠是割裂的,分不同的區域,每進一個新區域,都要經歷一遍“入籠”式的過程。就像往一只碗裏敲了好幾只雞蛋,蛋黃與蛋黃之間並不相融。

整個二樓就是其中一顆蛋黃,沈曼怡作為二樓的主人,應該是受限制的。她真的能下到一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