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4/6頁)

草……

夏樵差點當場去世。

他嚇瘋了,隨手撈了個東西就甩過去,咣當一聲砸在窗邊。

砸過去他才發現那是個玻璃保溫杯,不知誰擱在水池邊的。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廁所裏回響,四濺的碎片崩了一些在周煦臉上。他“嘶”了一聲,有一點回神。

下一秒,腳步聲從背後傳來。

夏樵只感覺一陣風掃過自己的臉,風裏有很淺淡的味道,有點像院子裏的白梅樹。

接著聞時的聲音響了起來:“真能找事。”

依然是冷冷淡淡的腔調,夏樵卻熱淚盈眶。

“哥。”

他看著聞時拎著後脖領,把周煦從窗台上摘下來,正要松一口氣,就感覺自己肩上搭了兩只手。

夏樵尖叫出聲,就聽見謝問在背後“噓”了一聲,淡淡道:“吵什麽,你哥讓我摁住你的。”

摁我幹什麽?!

他崩潰地想。

緊接著,謝問在他背後敲了一下,松開了手。

夏樵正茫然,就見某個輕飄飄的東西掉落在地上。他低頭一看,是一綹打結的頭發。

這頭發一看就不是他的,因為他之前染過悶青,沒這麽黑,也沒這麽粗糙。更何況,這團頭發裏還夾雜了一根白的。

“這頭發哪來的?”夏樵聲音都抖了。

“你脖子上長的。”謝問說。

夏樵心態直接崩了,他往後脖頸摸的時候,手指都是哆嗦的。還好謝問又補了一句:“也用不著這麽抖,現在已經沒了。”

“怎麽回事啊?”夏樵問。

“沒怎麽回事,就是防錯人了。”聞時拎著周煦過來,手法並不是很溫和,他拍開水龍頭,撩了兩撥水潑在周煦臉上。

廢物小點心一個激靈,徹底醒了。他好像還記得剛剛的場景,嚇得話都不會說了,張口就是一疊聲的“臥槽”。

半晌,他才驚恐地指著夏樵說:“你剛剛都不像你了,像個男的。”

夏樵:“我——”

他本來都要哭了,一聽這話眼淚又縮了回去:“我怎麽就不像個男的了?”

“不是。”周煦語無倫次地說,“我是說,像個我不認識的男的。就……臉還有點腫,說不上來。反正嚇死我了。”

“哥,你剛剛說防錯人了,什麽意思?”夏樵又問聞時。

聞時甩了手上的水,冷聲道:“我們之前都躲著那個女人,以為她就是籠主,其實錯了。”

“啊?!錯了?那是誰?”周煦叫道。

“本來不知道。”聞時說:“剛剛聽你那話,差不多清楚了一點,店主裏面應該有一個,男的,頭發打綹,臉有點腫。”

“店主裏的?那我們在走廊上來來回回,不都被他盯著嗎?”夏樵越想越後怕。

聞時沒跟他們廢話,朝門口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們趕緊滾出去,別在這種地方耗著,然後把窗邊那個保溫杯的金屬蓋子撿了起來。

***

他們四個回到店鋪的時候,張碧靈正畫完最後一張黃表紙,把畫好的符紙塞進口袋裏。

周煦臉上被玻璃杯崩了幾個破口,血就順著破口往下淌,在臉上留下幾道血線。看起來異常嚇人。

於是他進門的時候,地上縮著的那群人全彈起來了。

“哎呦,這麽大排面。”謝問看他們好笑,咕噥了一句。

聞時服了他這張嘴。

周煦臉紅脖子粗,怒道:“沒見過破相嗎?我又不是鬼,這麽一驚一乍的幹嘛。”

張碧靈趕緊拿了碘酒和創可貼過來,問道:“怎麽了?碰到什麽了?不是給你符了麽?”

周煦搶了碘酒瓶,避讓開她的手,一個人悶到角落,對著鏡子處理去了。

“碰到什麽事了?徐老太呢?”張碧靈問。

“徐老太?”聞時愣了一下。

“哦,就是去一樓的那個老太太。”張碧靈解釋道,“她店鋪上寫著徐老太縫紉,這麽叫著方便。”

“她戒指弄丟了,回店裏去了。”聞時說。

上樓的時候,他們特地看了一圈,不知道為什麽,三樓關了一個相框店,原本還剩5家鋪子,現在卻沒一家開門的。

明明那個女人還沒來找人,他們就已經自己鎖在了店鋪裏。

就連徐老太回店後也匆匆忙忙關了門,像躲什麽似的,再無動靜。

太奇怪了。

聞時不喜歡把一件事翻來覆去給不同的人解釋,嫌麻煩。好在周煦和夏樵不怕說話,還有謝問在裏面時不時補上一句,把店裏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張碧靈關好卷軸門,一邊確認門上的符,一邊聽他們說話。

聽到最後,終於恍然道:“難怪呢。難怪我感覺這籠到處都很矛盾。難怪那位女司機次次上來找人,卻怎麽都找不到呢。那些店主每次都能及時把門關上,讓她撲個空。”

“就是。”周煦難得贊同一次他媽,“要是她是籠主,要找人的話,被找的那個應該顛顛就送上門了。她不是的話,就說得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