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嚴重(第2/2頁)

不知為何,想到劉放因此而驚喜的面容,馮玉貞也油然生出幾分歡喜之感。

但劉放卻是來辭別的,“藩王不能長留京中,明日我就要走了,特來告訴娘娘一聲。”

他笑了笑,“有些話雖是老調重彈,可我想,還是該讓娘娘你知道。”

馮玉貞內心忽然多了絲希冀。

劉放澄明的眸子牢牢望著她,“小王的心意去年就曾向你表露過,可我總想著,再試一次,再試一次也好,不知婕妤你是否……是否願意隨小王往臨江去?”

馮玉貞默然,“我是陛下的嬪禦……”

她似乎還有下文,可劉放聽了這句便不忍卒聽——他承受不起更多的失敗,只輕輕起身,徒然地笑道:“那麽,小王就此拜別,願婕妤您善自珍重。”

馮玉貞看著他消失在淅淅瀝瀝的秋雨中,整個人仿佛化作泥胎木塑,半晌,方輕聲道:“其實,他方才若再堅決一點,我說不定就答應他了。”

可惜她答應得太晚,而劉放又走得太急,世間事往往陰差陽錯。

系統從未見宿主如此傷感,忍不住道:“你真愛上他了?”

“怎麽會?”馮玉貞擡頭,細膩的指尖恍若無意從眼角滑過,那裏閃閃發亮的不知是珠光還是淚光,她如常微笑著,“我是漂泊的船只,不會因任何一個港口而逗留,就算跟他走,我也一定會後悔的。”

系統心道,向來不學無術的宿主都會作詩了,看來這回是真傷心。可惜海王的眼淚來得快去得快,根本不值錢哪。

*

馮玉貞自此便有些懨懨的,連對皇帝的興趣都少了。蔣太後倒是關切地問了幾回她的病況,馮玉貞只說未曾好全,不宜伴駕,蔣太後不禁疑心這狐媚子故意推三阻四——還沒承寵就學著拿腔拿調,真要是侍寢了還得了?

於是借馮玉貞邀寵的心也淡了,可惜選秀三年一回,暫時發掘不出有用的新人,蔣太後只好窩在屋裏生悶氣。

夏桐自然省心不少,她最近也忙,又要養胎,又要盯著繡坊趕制今年過冬的衣裳,閑時陪溫德妃徐賢妃她們說說話——這種必要的團建也省不了。

若還得抽時間爭風吃醋,她可真要精疲力竭了,幸好這宮裏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最能打的如今也興致缺缺——看來海王也有翻車的時候,馮玉貞人沒隨劉放離開,心卻飛了。

與此同時,宮裏鬼神之說卻漸漸盛行起來。馮玉貞平白無故臉上長胡子,多半是小鬼弄的惡作劇。宮裏活人多,死的人也不少,前朝閹宦猖獗,更有不少嬪妃宮人橫死,這些含冤埋骨的屍首得不到凈化超度,豈有不出來作祟的?

先前王靜怡那胸脯子無端大起來,又能泌乳,多半便是邪氣侵體了,幸好沒懷上鬼胎,否則,恐怕連皇嗣都會受到影響。

夏桐耳聽著宮中流言四溢,聯合溫德妃徐賢妃整頓了幾回,奈何收效甚微。加上如今天黑得早,有宮人巡夜時不甚磕破了頭,或是在河邊跌了腳,都能推到花妖狐鬼上去——這些人沒讀過多少書,格外信神拜佛,也是常有的事。

更糟的是連蔣太後也被邪祟滋擾,接連幾日夢魘纏身,更添了盜汗夜尿等症,皇帝不得已,只得請了幾個太後信奉的姑子來講經,幾人一合計,蔣太後決定親自到靜慈庵做場法事,再齋戒沐浴三日,方能消災解厄。

而且還得皇帝陪她去,畢竟龍氣乃世間陽氣之源,有皇帝鎮壓,妖魔鬼怪消滅起來會更加容易。

夏桐聽了老人家這些鬼話,當場便恨不得翻個白眼,太後為了撮合兒子跟侄女真是不遺余力——聽說蔣碧蘭已經焚香禱告有一段日子了,連姑子都說她佛性最重,由她陪伴太後前往禮佛自然也最相宜。

怕是蔣太後還想趁機再造個外孫出來——佛門清凈地做這種事真不嫌汙穢麽?

她連吐槽都懶得吐槽了,只溫存地給皇帝理了理腰帶,“妾有身孕,就不陪陛下出去了,如此也免得擾了太後興致。”

便是蔣太後要她去,她都不會去。就算她受得了廟裏那清湯寡水的素齋,她腹中的孩子也受不了。

劉璋拉著她的手眷眷道:“放心,哪怕身在佛門,朕也會天天想著你,絕無異念。”

夏桐怪不好意思的,就去三天而已,怎麽跟生離死別一般?有那麽嚴重麽?

她卻不知,對皇帝而言,這事還真挺嚴重的——已經好久沒試過一個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