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只爪爪

第六只爪爪

薛謹真的非常,非常討厭貓。

他和貓之間的關系……只能用“孽緣”來形容。

很多很多年前,初出茅廬,還沒有給自己規劃好“做普通人”的數百條準則的薛謹,也還沒有找到作為獵魔人的工作。

那個時候,他的心理年齡也就是普通人類七八歲的狀態吧。

薛謹第一次見到貓這種生物就是在這樣單純(蠢)的年紀,正新鮮於普通人世界的一切事物,也對一切普通的事物懷抱爛好人般的善意。

而毛茸茸又軟綿綿的普通貓貓無疑令人心折。

……於是薛謹就在蹲下來擼街邊野貓**的時候,被小偷偷走了錢包。

單純(蠢)無知的薛謹同學,便由此第一次領略到了在普通世界裏金錢的重要性,以及自己在金錢方面的奇妙運氣。

第二次,他遭遇貓貓這種魅惑值過於可怕的生物時,謹慎地確認周邊沒有擁擠的人流後,將其抱到了僻靜的地方,再滿懷善意地擼了一遍對方的**。

……結果裝錢包的口袋被貓貓的指甲劃破了,錢包由潛伏在另一邊的貓貓叼走當作戰利品。

**爺爺的臉被劃得慘不忍睹,錢包本包淪為貓尾巴下的墊子。

第三次,薛謹開始對貓這種生物敬而遠之,只是發現標著“請抱我回家”的紙箱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裏面格外可愛的貓貓幼崽……

這一眼,已經成為獵魔人的薛謹便以自己敏銳的感官發現,對方感染了貓瘟。

……於是他不得不掏出手頭所有的積蓄把那只初生的幼崽送到了寵物醫院,花了巨款終於把貓治好後,又目送丟棄了幼崽的主人趕到醫院,一哭二鬧三上吊表示丟掉貓貓的後悔之心,並喜滋滋把貓抱回去的結局。

已經不再單純的薛謹大概明白那個主人丟掉幼崽的原因就是貓瘟這種大概率死亡且花費高昂的疾病,也大概明白對方在內心裏驚喜遇到了一個冤大頭。

但看在對方的確是個財力單薄的年輕學生份上,他嘆了口氣,沒有把對方難看的小心思說出來,友好道別後回到了掙錢的漫漫道路上。

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拯救一條普通的年幼生命是每個普通人應盡的義務,他遵循了自己訂下的“普通人”準則做出舉動,倒也不能說錢花的不劃算,不是嗎。

第四次,薛謹工作結束後走進咖啡館想喝杯奶茶,卻遭遇了大量貓貓的競相圍捕。

蹭臉蹭手蹭腿蹭胳膊,打滾賣萌撒嬌喵喵叫,健康陽光活潑亂跳。

薛謹受寵若驚地摸了幾下。

結賬時服務員一臉商業微笑:“看來先生是吸貓體質呢,真令人羨慕。”

“啊……”

“家裏沒有養貓嗎?”

“沒有考慮,不……”

“好的,一杯奶茶378元。”

“……不好意思,您說多少元?”

服務員掛著商業微笑指指櫃台後極小的一行字。

“我們這裏是貓咪咖啡館,消費要比奶茶店高一些哦,先生。”

“……但我沒有消費貓咖相關的服務……”

“您坐在那裏的時候,整只店的貓都湊過去蹭您了,其他客人花了錢只能追著跑呢。”

薛謹:“……”

從那以後,他很想對所有的貓科生物說:莫挨老子,滾。

但他的吸貓體質和金錢律疊加在一起就如同一個上了buff的狂暴詛咒,走哪哪兒遇貓,遇貓便破財……

可愛有什麽用。

可愛能當錢花嗎???

可愛能當老婆娶嗎???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最後一根讓薛謹成為狗派忠實人士,對所有貓科冷酷表示“莫挨老子”的稻草,是一年前的事。

某個跨海的遙遠國度,他剛結束某個跨時極長的高難度任務,饑腸轆轆,疲憊不已。

深夜,兜帽戴的嚴嚴實實的獵魔人走進便利店,用外語詢問服務員是否有統一老壇酸菜牛肉面,並給他展示自己錢包僅剩的幾個鋼镚。

服務員用看**的眼神警惕看了他一眼,然後推過來一袋子快過期的鱈魚肉餅和一只蘋果,表示錢包裏的鋼镚只能買得起這些食物,而且他們這兒沒有統一老壇。

行吧。

再三表示黑色背包裏不含任何殺傷性|爆|炸|物、黑色小提琴盒裏沒有狙|擊|槍|零件、黑色衣擺上滴的是感恩節殺雞時濺到的雞血、他並不是精神病院裏跑出來cos刺客信條的遊戲宅、帶兜帽遮臉也和某阿拉伯**姓男子沒有關系後……薛謹總算說服了這個服務員放棄撥打911。

他成功提著魚肉餅和蘋果走出店門,揉著抽痛的太陽穴,坐在街邊的長椅上吃飯。

巧的是,這張長椅正建在某情趣旅館的旁邊,薛謹作為一個苦大仇深的單身狗有幸看見了壓馬路的情侶,牽手手的情侶,進酒店的情侶,從酒店裏衣衫不整跑出來臉紅著買套套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