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2頁)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時至今日,他要是看不明白,那他就白活這幾十年了。

打從江南晃悠了一圈,再次回到宮裏的時候,蘇雲溪只覺得宮裏頭非常自由,她再也不想出門溜達了。

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再好的風景,在奔波幾個月的疲憊下,也顯得平平。

坐在翊坤宮正殿的太師椅上,這才舒舒坦坦的長出了一口氣。

這麽想著,蘇雲溪覺得屁股底下的椅子有些梗人,她決定睡一覺再說。

這一覺,就睡了第二天下午。

她一醒來,就見銀釧守在她床前,見了她趕緊道:“奴婢查到貴妃住的地方了,就在那延春閣裏頭,那地方偏僻,可叫人好找。”

最重要的是,已經出了六宮,勢力範圍的輻射,難免小了點。

故而過了許久,她才查出來。

明明已經按貴妃的禮節葬下了,人卻被養在延春閣裏頭,說起來也著實奇怪的緊。

蘇雲溪眸色幽深,低聲道:“仔細盯著,但什麽都不要做。”

她感覺,這貴妃應當也是一步大旗,比她想象中蟄伏的還要深。

這麽想著,她側眸望過來,柔聲道:“這些日子,你一個人守著正殿,辛苦了。”

銀釧聽罷,心中慰貼。

這翊坤宮是眾人矚目之地,想要守住自然艱難,她原沒有想著能有個什麽結果,但是主子誇贊,就是令人愉悅。

“為娘娘辦事,是分內之事。”

她客氣謙虛了一句,就見崇妃娘娘直接從腕子上擼下來一個玉鐲子,一邊往她手上套,一邊道:“這有功就要賞。”

這麽說著,她不禁微微一笑。

銀釧踏實又能幹,嘴上什麽都不說,卻細心的緊,不管你有什麽交代,都能一一的辦到。

剛說了一會兒,就見金釧一臉驚慌的走了進來,低聲道:“皇貴妃娘娘昨兒身上就有些不大痛快,今兒病倒了。”

其實不痛快很久了,只不過沒有看罷了。

畢竟是有難言之癮,又是在路途上發生的,她一直忍著。

蘇雲溪皺眉,問:“發生了什麽事?”

不等金釧回答,就見康熙黑著臉大踏步走了進來,一臉不虞的坐下,見崇妃一臉疑惑不解,這才低聲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偏她要面子,非得忍著。”

這回來之後,心氣一泄,自然有些撐不住了。

這病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確實挺要命的,是婦科病,怪不得她不肯說出來。

蘇雲溪看著康熙,猶豫了片刻,才低聲道:“臣妾想去瞧瞧。”

康熙擡腳就要跟她一起走,她想了想安撫道:“您在這等等,臣妾去瞧瞧再說。”

聽他那意思,必然是難以啟齒,有男人在,定然不好說。

說罷她就急匆匆的過去了。

到翊坤宮的時候,就見皇貴妃一臉蒼白的躺在榻上,先前的精氣神徹底沒了,猛然一看,竟有種病入膏肓的感覺。

“這是怎麽回事。”蘇雲溪板著臉,一臉嚴肅的問。

皇貴妃瞧見她那眼神,登時有些心虛,語氣便愈加的弱了起來:“以為自己能好。”

蘇雲溪聽這話,就血氣上湧:“您以為能好,您倒是好一個瞧瞧,您實話跟我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見她眼睛裏都快要噴火了,皇貴妃不敢多說什麽,趕緊道:“就是下漏不止。”

這算是個厲害毛病了,難治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難以啟齒,每每都拖到最嚴重的時候,才會去尋醫生,就算有千般能耐,也難救一只腳踏入棺材的鬼。

“你呀你。”蘇雲溪恨鐵不成鋼,她先前的時候,還特意叮囑了一聲,說怎麽也要注意身體。

什麽話都給說了,該說不該說的都吐露出來。

不曾想,斷在面子上。

“人的身體,不過如此,沒什麽可隱瞞的。”

蘇雲溪冷著臉,直接牽住她的手,在自己身上寸寸巡弋,一邊問:“不知臣妾和您,有何不同。”

這天下女人都一樣,在禦醫眼裏,不過是病症罷了。

也就古人自己給自己套了個枷鎖,竟然扯不開了,就連命也不如這重要,焉能叫人不惋惜。

皇貴妃臉頰紅透,羞赧的想要拽回自己的手,頂著滿臉紅暈,啞著嗓低聲道:“你做什麽呢。”

她屏息凝神,嗓子緊繃。

蘇雲溪冷聲道:“不做什麽,就是告訴您,這天下女人,都生的一個模樣,沒必要緊緊的捂著,這貞操固然重要,和命比起來,著實算不得半分。”

“大不了,指定一個禦醫診治,事後了結他。”

“左右旁的命,都比不得你。”

這些話,簡直不能入第二人的耳。

皇貴妃慌著去捂她的嘴,一邊道:“滿嘴胡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