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6頁)

這樣的消息,是瞞不住人的。

等到晚間康熙來的時候,便跟她直說了:“過幾日朕要出宮一趟,你自個兒,好生養著。”

他尋思著,想直接把蘇雲溪給帶上,然而細想來,又知道不現實,畢竟懷胎五六個月,固然穩定了些,但也沒有瓷實到這種地步,可以經得起長途跋涉。

罷了,這孩子,也不一定能代表什麽。

康熙這想法一出,心裏頭登時松懈下來,之前一直將這孩子當成一個天命可違的象征,到底是他想岔了,一個宮妃生的孩子罷了,哪裏就能代表他的人生了。

“是,臣妾遵命。”這麽說著,她笑吟吟的立在那插花,手裏執著金剪子,有一搭沒一搭的修剪著花枝多余的尾部。

她的動作慢條斯理,那一枝杏花在手中翻轉,漸漸的有了嬌媚模樣。

蘇雲溪敏銳的察覺到,康熙神色間的不同,她心裏有些不解,面上卻仍舊笑盈盈的,淺笑著接著自己的動作。

“您這一去,約莫要多久?”她隨口問。

康熙仔細的盤算一下,這一來一回,到盛京去,最起碼要兩個月。

“你生之前,會回來的。”康熙道。

蘇雲溪點頭,將手中的杏花枝仔細的別在花瓶中,這這放在一旁的多寶架上,側眸看向一旁的康熙,笑吟吟道:“您這次去,帶誰?”

她問的清楚明白。

康熙明白她的意思,原本想著的那些可愛,在失去保護色的時候,他冷眼打量著,倒也了了。

“不帶你。”他道。

這話太過噎人,蘇雲溪心裏一個咯噔,這就是傳說中的紅顏未老恩先斷,這就是恩寵說沒就沒。

康熙這個大豬蹄子,方才進門的時候,還眼神晶亮,這轉瞬間,就變了心。

她仔細的復盤今兒做了什麽,除了插花,就是說了那句帶誰去,這些話,她以前碰到這樣的事,都是這麽說的。

所以說,這並不是她詢問方式的問題。

而是康熙確確實實的變了心。

一室靜默。

短暫的沉默過後,康熙立起身,溫和道:“朕去忙了。”

這大半夜的,若是按著往常,定然是一陣香艷,然而今兒他說要去忙。

借口敷衍至極,她卻只能信了。

蹙了蹙細細的眉尖,她仍舊用那雙脈脈含情的眸子望著他,淺聲道:“臣妾恭送皇上。”

這就是碰到大佬的感覺不成,海王的巔峰對決,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萬萬沒想到,就連感情也是如此,說變就變,不給你一點緩沖時間。

目送康熙高挺的身影離去,蘇雲溪掐斷了枝頭杏花。

她眯了眯眼睛,淺聲道:“萬歲爺近來,可曾碰到過誰?”

小算垂眸,若真有和其他妃嬪有糾葛,他不可能不知道,若是有,估摸著也是私下裏,他想了想,淺聲道:“奴才去查查。”

但這事,不能前腳萬歲爺走,後腳他就出去查探,因此到第二天,借著打水的功夫,仔仔細細的探查了一遍。

等回來的時候,剛好蘇雲溪起身了,他便一臉凝重道:“據奴才探查,無一人和萬歲爺接觸。”

蘇雲溪淡淡的打了個哈欠,攬鏡自照,人還是這麽個人,並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想來也是,曖昧期向來短暫的可憐。

無論是誰,大抵都逃不過三個月的新鮮期。

她亦是如此。

對於皇帝來說,他在後宮縱橫十余載,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他隨時都有其他人能選,能夠帶給他新鮮感覺的人。

“不過……”小算猶豫了一瞬,還是說道:“這開春還有一場選秀呢。”

小選是年年都有的,這大選是每隔三年一次,如今算起來,剛好今年開春。

只不過萬歲爺表現的不在意,一直叫皇貴妃娘娘主持,在加上 一直寵愛崇嬪,這一茬,倒是都沒放在心上。

不是每一年的選秀都有何合適人的,有時候年歲不夠,有時候是長相比不得宮裏頭的老人,能夠出頭的就這麽一兩個。

蘇雲溪像是不知道一樣,等到晌午的時候,就捧著荷包上前。

“勞煩梁總管通傳一聲。”她道。

梁九功想到早間萬歲爺交代的話,心裏嘆了口氣,面上卻仍舊恭謹:“萬歲爺這幾日忙,說過不見妃嬪的。”

這話一出,蘇雲溪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風月裏頭的計謀不是計謀,所謂情趣,反之,這不是風月裏頭的計謀,就是心機沉重了。

這會子她什麽計策都不能用,要不然之前的人設就白立了,說出來難免工於心計。

“知道了,前些日子,說給萬歲爺做個荷包,如今做好了,您呈上去。”蘇雲溪笑吟吟的交代過,便端莊的離開了。

梁九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悲憫。

他跟在萬歲爺身邊這麽久,從未見過萬歲爺對一個人這般的上心,感情濃烈赤忱到好像今生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