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第2/3頁)

柔可夕心情很不愉快,不是因為又要踏上征途,而是因為殘韌不去,而且殘韌說,不會為她送行。柔可夕覺得,殘韌是心下不滿所致,不滿柔可夕又要遠離。

柔可夕已然穿戴一身軍鎧,只是沒戴頭盔而已,事實上柔可夕從來就不戴頭盔。柔可夕穿過外廳,花園,輕手推開內間的房門。殘韌神色平靜的捧劍靜坐,殘韌在練劍。

“相公,夕會盡快回來伴隨你左右的。”柔可夕終究不知道該說什麽,殘韌這是,若是介懷某件事,很難用言語能讓他釋懷。當然,殘韌極少為什麽介懷。“確實不想你離開,不過這是必然的。所以,我雖然不高興,但也沒怪你。只是我實在沒興趣去前線,那種地方實在太吵鬧了。”

原本柔可夕是想殘韌跟自己隨軍出發的,只是讓殘韌掛個虛職。不過殘韌一直不同意,王礦外出了,柔可雲和王辛早已外出到了南方戰線,即使殘韌不去,也沒有誰會責問。

柔可夕自然沒有了讓殘韌必須去的理由。

殘韌見柔可夕仍舊靜站著,神色恬靜,凝視著自己。不由輕笑著起身,將柔可夕擁進懷裏,輕吻了口。“雖非一般材料,不過終究還是挺硬的。”殘韌輕小著說,打量著柔可夕一身鎧裝。

“不送你,是因為怕到時候你破壞了過去樹立的威信。”殘韌輕笑著道,心下終究生出不忍之情。柔可夕聞言這才露出微笑,讓殘韌靜靜的擁抱半響,幾翻回頭的步出內房。

殘韌獨自靜坐,心下卻是別有所思。這便是妻子麽?應該是,難怪妻子的名分這般重要,竟會讓自己做出一返常態的事情。那麽愛一個人或是恨一個人,一定更可怕,叔叔說過,會喪失自己……

……

柔可夕一臉冰冷肅然,騎著高頭大馬,單手輕舉,一揮。“出發!”隊列整齊的士兵,在吳城街道兩側無數人的歡呼聲中,踏著步朝東門步出。不片刻已將身後朝廷送行的管員,遠遠拋開。

白發蒼蒼的南風國承帝,望著消失在視線內的英姿,語氣唏噓的道:“可柔世家真是代代出英雄。可夕這孩子的成就比之無月當年更為卓越,便是她母親,也要遜色三分。未能嫁入皇室,真是讓人遺憾。”

一旁時候著的一名宦官聞言接話道:“皇上,可柔世家代代忠心為國,哪怕未入皇室大門,卻也是朝廷之福。皇上又何必為此感懷。”承帝輕輕點頭,神色間終究有一抹遺憾之色。

不過跟隨承帝有一定年月的宦官卻是知道,承帝年輕的時候便傾心柔無月,只是最後卻未能如願。柔無月的脾性卻是極倔強,承帝當年根本不敢以身份相迫,否則極可能鬧出人命。

那絕非南風朝廷之福。就是因此,承帝一直感懷可柔世家的女子性情剛烈,代代英姿不凡,一直為可柔世家幾代出色女將無一嫁入皇室而深感遺憾。承帝已經快死了,現出老態的人,很少能活過十年,承帝原本以為柔可夕有機會成為皇室的人。

誰知道,卻突然冒出來個人,奪取了柔可夕的芳心。讓這遺憾,終究成為了永遠,承帝,難免是唏噓多了些的。

甚至,讓承帝返宮後,仍舊對此念念不忘。

“你很快就不必為此唏噓了。”一個冷漠的女子聲音,在承帝書房內響起。皇宮中,絕沒有一個女子敢用這種語氣對承帝說話,因為,這女子絕不是皇宮內的人。

這女子確實不是,這女子穿著的服飾,是江湖中一個門派所有,聞名江湖的傳承幾千年的大派,靈鷲宮。“來……”承帝驚慌之下欲發聲叫喊,僅僅喊出一個字,而且,輕的連承帝自己都幾乎沒能聽見。

“你的生命快要結束了,而我的,也快了。生命即將逝去的時刻,一直讓我無比恐懼,可是我卻終究不可能逃過那一刻。我自己知道那一天要不了多久就到了,因為最近,他總會在夢中深情的看著我。”

女子神色冰冷,繞著被點穴的承帝輕輕踱步。

承帝驚恐交加,不能動作,不能言語的滋味太可怕,承帝恐懼中卻更是疑惑,江湖中人,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雖然歷往又不少江湖高手曾經為利益或是別的,試圖影響朝政,但是沒有一個能逃過被其它江湖高手慘殺的命運。

這種追殺,是真正全江湖性的,江湖中人以江湖人身份參與朝廷之事,多少年來都是江湖中第一大忌!

女子眼神冷漠的注視著承帝,“我從來沒有如此痛苦過,我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我從來沒有這般後悔過,過往所失去的一切,到了這時候,竟然發覺,完全沒有意義。當我死亡之後,一切的一切,都不屬於我。我這一生,竟然沒有得到過任何東西,最希望得到的,卻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