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出手(上)

輕輕撫摸著紅花劍,林新一時間也是悵然無語。

他扭頭看向自己床榻處,紗簾半垂,裏面跪坐著一名紅裙白膚女子,黑發披肩,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仿佛被水浸泡得快要腐爛一般,面部被紗簾遮住一半,看不清面孔。

隔著紗簾,他仿佛看到女子在對他微笑。

“玲玲,你是希望我去不還是不去。”林新柔聲道。

沒有人回答,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空間裏回蕩。

“是了……你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了。”林新低下頭,取出一枚玉牌,“若是這枚玉牌拋起,是正面,那麽便不去。若是背面,便是去。”

把玩了下玉牌,他將其伸手放到身前,然後停頓了下,抓起輕輕往上一拋,玉牌在半空中翻滾了幾圈,在明晃晃的光線中,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斜斜指著前邊。

是背面。

林新微微一愣。“或許是手滑了。”他笑了笑。“這次不算。再來。”

玉牌再一次被拋起。

啪。

他再度看去,還是背面。

沉默了下,林新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強了。

“這次依舊不算,我沒有正式好好拋。”

他再一次將玉牌輕輕拋起。

啪。

依舊是背面。

林新怔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半晌。

忽然他一下笑起來。

“既然此事因我而起,那便由我而滅吧。”

呼……

一陣清風吹入房中,掠過書桌,掠過床榻,吹過林新所在位置時,房內卻已經空無一人。

……

“再……來……”東月支撐著自己身體,他已經看不見東西了,只是憑借著還能勉強聽到聲音,絲毫不格擋閃避,他直接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飛來的攻擊。

一道道劍氣,一個個法器符紙。

他的萬毒之血可以汙染法器,潰滅劍氣,就連有劍意的劍氣也是一樣,但終究架不住人數太多車輪戰。

“差不多該結束了。”花玉奴惋惜的嘆息,“可憐東前輩今日於此便要絕後,真是可悲可嘆……”

此時整個綠色鳥巢陣法已經隱隱有些震蕩蕩漾起來。

花玉奴擡起手,手中居然還有一柄金色小劍,上邊刻有花鳥蟲魚,中央同樣有著獨眼人仰天狂嘯。

那小劍上不斷閃動著如同呼吸一樣頻率的波動,和下方鳥巢陣法的波動震蕩節奏完全一樣。

這麽長的時間,他竟然根本不是在閑著,而是在暗中布置破陣之法。

獨孤霖和蘇婉在邊上這麽久,居然也同樣沒有發現他的暗中舉動。此時看到,都是微微眯眼,暗自震動。

“起。”

花玉奴嘴角泛起一絲得意,揚手一扯。

下方有一眾陣符師修士也暗自配合捏起法決。

噗!!噗噗噗!!!

鳥巢周圍頓時一下炸開無數綠色光華,仿佛煙花一般散出大量光點。

“你有聽過,花開的聲音嗎?”

恍惚間一陣清風吹過,花玉奴耳邊仿佛響起一絲溫柔的聲音。

一種讓人舒適放松,絲毫沒有防備之心的感覺湧上他心頭。花玉奴精神恍惚間,手上金劍居然微微一晃,失去靈力供應,停了下來。

錚!!!

一聲清脆音鳴從他身前炸開。

只是眨眼,花玉奴整個人面前驟然亮起一道紅光劍痕,那劍光猶如閃電般一劍斬向他胸膛。

轟!!

最後關頭,花玉奴面色清醒,急忙運氣,護身法器一件件紛紛亮起。

嘩啦一連串的玻璃碎裂聲,他整個人被劍光斬出數十米,在半空中翻滾著嘭的一下撞到下方巨樹林中。

獨孤霖和蘇婉等築基期這才從那溫柔至極的聲音中回過神來。

“誰!!?”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卻無法找到聲音傳出的方向。

傍晚時分,東月兩人身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一人,面容蠟黃,一臉愁苦,黑發黑衣,兩手一手持著一把紅玉一般長劍。交叉疊在身前。

“兩位可以走了。”那人反手朝東月兩人拋出一張高級甘霖符。

獨孤霖看到那人身形,眼神閃動了下,卻是沒有動手。

蘇婉看了她一眼,忽然笑起來。

“走?我看誰敢走!”花玉奴的聲音從不遠處驟然響起。

他從遠處樹林中直飛沖天,一身狼狽不堪,胸前赫然多了一道猙獰的血口,雖然不深,但卻猶如蜈蚣疤痕一般印在身前。

“走……!”東月身上貼上高級甘霖符,綠光泛起,一下子似乎有了幾分氣力,感激的朝身前那人一拱手,轉身摸索著將靜兒抱起。

兩人狼狽朝著後方退去。

“追!”花玉奴此時快要氣瘋了,突然半路上沖出來一人,居然一劍帶有魅惑之音一般,偷襲使得自己差點受重創,且顏面大損,此仇不報堪稱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