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十年之前,十年之後

冬夜冰寒。

穿梭在枯黃灰暗和墨綠色構成的叢林中,滕沫能感覺,她今次來對了,卻也來錯了。

曾有人說,荒蠻五洲處處是寶,但這不是武尊該來的地方。滕沫本來是半信半疑的,可來到了,她就相信了。

她真的相信,因為她現在就是因為得了一個寶物,所以被一名不夜武宗追殺。

今次會不會死在這兒?滕沫轉回頭看了一眼,依稀能從白皚皚的白雪反光,看見那名不夜武宗的猙獰和貪婪。

“寶物交出來,老夫饒你一命。”這名一身發散著惡心氣息的武宗,獰笑著逼近。

傳言說的是,荒蠻五洲不是武尊該來的地方。滕沫卻歡欣地笑了,不過,若然不是來了這兒,她的修為豈能這麽快就來到歸元境。

冬天……滕沫懷念冬天。她的家鄉,就在一個秋冬兩季總被白皚皚大雪覆蓋的地方。

一股驍勇的光芒,從滕沫的眼中爆發。飛身來到一個閃電,她凜然轉身,狂嘯一聲,震得天地撼動,揮舞重戟,真元激蕩嘩啦啦的把一片叢林給削飛。

這名不夜武宗一身罡氣護體,啪啪的一陣爆豆聲,宛如一層層的光暈煥發。悶哼數聲,不夜武宗驚訝而兇厲:“倒有幾分本事,不過,你還是死路一條。”

歸元境,對上不夜境,一般來說總歸是沒有好下場的。

滕沫的戰法兇悍不要命,饒是如此,也不過是僥幸抵抗得一會兒,就被不夜武宗一擊轟飛。狂噴鮮血,從這小山飛墜下去。

不夜武宗轟地一下落在她身前,滕沫一邊嘔血,這武宗一邊冷酷的舉起兵器:“你死了,東西自然就是我的。”

正要斬殺滕沫,這武宗忽然心神一動,滕沫驚駭的泛漾怪異顏色,親眼看見一把奇怪的劍詭異得不可思議的,仿佛憑空出現一樣,刺向這名武宗的脖子。

這名武宗修為強悍,實戰也強悍,心中一驚倉皇躲避過去,厲喝:“來者何人!”

一名充滿歡樂氣息的青年,從叢林中徐徐走出來,咧嘴快樂的笑:“嘿,山上的朋友,你們好。”

這武宗的眼神定在那淺藍色的寶劍上,一刹那被貪婪擊中:“竟然是帝水劍!”獰笑徐徐逼上:“小子,交出帝水劍,我饒你不死!”

王策拈下巴,無奈:“果然是一個被貪婪沖昏腦子的兔子呢。你走吧,這女人你不能殺,也不能搶她的東西。”

這武宗心神一凜,清醒三分。不錯,這青年能在這兒,修為多半就是武宗境了。他急忙微笑,正要表示沒有敵意,聞言怒意浮動,忽然一笑:“好!給閣下一個面子。”

說完,轉身就退入叢林中。

王策撇嘴,來到躺臥的滕沫身前。滕沫睜大眼,沖口而出:“小心!”

退下的武宗悄然偷襲,獰笑中一刀兇猛,刀氣席卷叢林,刹那飛灰無數。勢在必得的一刀,卻在王策的頭頂被一層光輝格擋下來,這武宗大駭色變:“宗師學士!”

“不好!”這名武宗驚恐欲絕,時間仿佛變慢,看見帝水劍煥發蔚藍色的光華,發出露水一樣的連串聲響,輕描淡寫卻是快如閃電的一劍。

鉆透,刺透罡氣。噗嗤,這名武宗眼前一黑,當場被帝水劍貫穿喉嚨死去。

滕沫失神地看著王策瀟灑的幹掉一名不夜武宗,恍惚想起了當年所見的那一個弱的跟小雞一樣的少年王策。

一時惡從膽邊生,滕沫不顧傷勢,一口鮮血嘔出來,重戟沉如山嶽一樣轟在王策身上。

雖說心相護身,王策被轟出數十米,也很安全,可也驚怒不已:“你……什麽意思!”

滕沫冷冷吐出一口口水,不屑冷道:“你欠我們的!”

“我說過,你答應我們的事,若然不能實現,我一定會親手要了你的命!今天只刺你一下,就當是兩清了。”

王策撓頭,忽然有點尷尬,他真的有許諾過?真有些不太記得了呢。他連這姑娘的名字都不太記得了。

只記得,這比男人還要男人的姑娘,是一個山賊首領。

……

記憶中快要空白掉的一頁,漸漸還是記起來了。

王策逃出北唐的路上,在極北一帶臨時收編過一群山賊。滕沫,就是山賊的首領。

王策忘了山賊,記得滕沫。因為滕沫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這是一個作風極為剽悍生猛的女匪首,也是一個武道天才。

在極北一帶,極度匱乏修煉資源,這姑娘能憑自個的本事在二十余歲就成為鬥罡境,的確是少見的天才。

滕沫冷臉以對,王策尷尬,不好意思的從記憶中挖掘出,當年收編山賊的時候,他似乎給過某些許諾。後來,他有安排過,再後來就真的忘了。

滕沫冷冷地看著他:“如果不是你有安排,今天我便是拼著不要命,也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