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老丈人看女婿,惡從膽邊生

不過三言兩語,王策句句別有所指。

落在這一批官員耳中,豈有聽不出的道理。任時中笑呵呵道:“王大人,你這大過年的不辭而別,好教我們一通好找,教陛下好不擔心。”

王策哂然一笑:“任大叔,什麽不辭而別,別說你信了這狗屁說辭。”任時中苦笑連連,連連咳嗽掩飾。

竺逢平搭住王策的肩膀笑,用力的按一下示意:“陛下說,你是忽然要以身犯險為北唐執行一個危險的任務……”

“得了,竺老哥,難道你會信?這說辭就是一堆狗屎。”王策哈哈大笑:“難道你覺得我能有那麽的高尚偉大?”

竺逢平暗自無奈,卻也忍不住道:“我信,不然當日榮華樓你原本是能有多遠走多遠,不必冒險的……”

我這輩子就那一次傻逼了,就那一次犯賤了,就那一次沖動了燃燒了熱血了正義了高尚了,那是哥們一輩子的汙點啊,你還偏偏要拿出來說。王策的臉頓時就黑了。

“是啊,你一身濕漉漉的,趕緊換一身幹凈利索的。”任時中照顧他不少,王策多少要給面子,苦口婆心:“有什麽,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三處的黃總領,以及供奉處的新任趙總領,甚至徐鐵柱這號鐵面無私的木頭人,都安慰地拍拍王策。

王策不置可否,反正都這地步了。也絲毫不客氣,大剌剌的就一並往臨時營地去了。

這一幕,落在諸相如等北衙官員的眼裏,分外的觸目驚心。北衙供奉處的總領冷哼:“老童,你們南衙也太沒規矩了。他一個才半年多的小子,居然……”

“老杜,看看你們北衙的竺逢平再說吧。”童西華苦笑,外人不知,他豈會不知。

難怪許重樓坐在指揮使寶座,卻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滋味。給北衙一個王策,諸相如也不安穩啊。

要說,王策入南衙不過半年有余,發生了不少事,卻也令南衙上下從一開始的不服氣,逐漸培養出強大的氣場和威信,陸續結下不少善緣。

莫要說南衙,便是北衙,一個竺逢平就是兩次並肩的交情,不也是暗自與王策交好。

“走吧。”諸相如神色不變:“老杜,你少廢話。他是從四品鎮撫使。”

那杜總領兀自不忿,被呵斥幾句,才想起,王策都是諸相如的未來女婿,再是如何,王策都比他高半級。

要不,怎麽說觸目驚心。給王策半年,南衙上下都快恨不得把他當影子指揮使了,再給王策十年,這南衙上下不得被經營成一塊鐵板。

按王策的年紀來算,七十歲退休那還有五十年以上。有這五十年,王策怕是都能把忠於皇帝的兩衙策動謀反了。

當初皇帝任命王策擔任兩衙職務,文官們的反對,不能說是沒有道理。不過,你扛不住人家皇帝不在乎,不講道理啊。

……

在一票高官的簇擁下返回臨時營地,王策這派頭這氣場,都絲毫不輸諸相如。給誰來看,多半都以為王策才是南衙指揮使。

果斷的洗澡,換了一身暖和的幹凈衣服。正拿長頭發沒轍的光景,諸海棠的身姿飄然入內,一言不發的為王策梳理一下,綁好發髻。

“女人,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都不曉得該怎麽辦了。”王策嘆氣。

“你先前看見我了,所以沒有說下去,是嗎。”大胸姑娘平淡的述說,只有少數人能讀出那份深藏的忐忑。沒女人希望自家老公跟老爹天天惡戰。

“放心。你爹疼愛你,老丈人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是惡從膽邊生。”王策壞笑,輕拍女人的手安慰。

大胸姑娘笑了笑:“我教你一種簡單的綁發髻的方法。”

王策沉默,半會才強顏道:“你把小丫頭送到,就不該來這兒的。”

“你說過,我是一根筋。”大胸姑娘笑著說。

良久無言,王策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營帳。在門口,他擡起手,指節上有一處濕潤,他把指節送在嘴邊……鹹的!

鹹往心裏去了,鹹到心肝脾肺裏,鹹得令人嘴皮子發酸。

“王大人,我們這就出發回去吧。”一名特務跑上來。

“急什麽。我嘴巴都淡出鳥了,先準備吃的。”王策滿不在乎,擺明就是來當大爺的,索性被抓住了,沒理由虐待自個。

王策先是去跟熊式武等人說了一會話,才大步入了主營帳,不多會的功夫,滿滿的一桌子菜便送上來。一道來的,還有任時中等大批兩衙官員。

王策狼吞虎咽,任時中笑在一旁坐下:“你這大過年地跑了,不知害多少人都沒吃好睡好。你都沒什麽好日子,何必。”

“任大叔,你知道捧殺吧。”王策一說,任時中等人苦笑連連,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王策的職務就是捧殺,可他是王策。這種“捧殺”,誰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