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任人宰殺(上)

良久,還是江洋率先反應過來,驚呼一聲:“老鐵!”

其它人這才注意到栽倒在石堆中的老鐵和幾個被嚇暈的奴隸們,紛紛向他們圍攏過去。

“快,將他擡到石棚去。”江洋擔心地說道:“肯定是嚇壞了。”

“哎呀,可不是,我都快嚇暈過去了。”奴隸沙寶哆哆嗦嗦地將原野抱起來。小家夥已經被嚇得迷糊了,傻傻地盯著那片血腥的地方,眼神渙散。他心疼拍著原野的背,用手捂住他的眼睛,說道:“哎呀,不能看不能看,哎呀,這麽小,魂都嚇沒了。”

將幾個昏迷的苦役擡進石棚,用清水擦了擦,不一會,一個個都蘇醒過來,醒來依然驚魂未定。一群人圍繞著江洋坐下,你一言我一語地閑扯著。膽子比較大的江厲帶著幾個管役,在外面的屍體堆中翻撿著沙匪身上的東西,不時因撿到幾枚錢幣,或一些完整的武器而傳來興奮的笑聲。

“都喝點酒,一會出去把外面那些屍體掩埋掉,不然不過正午屍體就臭了。”江洋開口說道。

過一會,江洋領著三十來個苦役走出來,見江厲像食腐的豺狗般不停翻撿著屍體上的值錢東西,恨鐵不成鋼地怒罵道,“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沒心眼的廢物!要是讓別的沙匪見到,第一個剁了你的腦袋。”

“哈哈。”江厲提著沉甸甸的一袋子錢幣,胳膊下還夾著幾柄血淋淋的彎刀,狠狠踢了腳下一截屍體,說道:“那又怎麽樣,看他們平日裏張牙舞爪,還不是在我家小姐的劍下變成一塊塊肉段子?有我家小姐這等天人般的人物在,他們敢動我們江家的人?”

“江家?你以為你姓江就是江家的人了?我們不過是江家幾千仆人中的幾個下人,有什麽資格借家主的光往臉上貼?”江洋見江厲這狗仗人勢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爹,你別在這貶低自己了,怎麽說你也給老家主當了幾十年的馬夫,咋會這沒有地位?”江厲笑嘻嘻地說道:“江家的下人雖多,但能被家主賜姓的又有幾個?”

“你給老子滾遠點!生了你這麽一個潑皮,我們的江姓遲早要被家主撤掉。”江洋怒道。

“那我可就滾了。”江厲得意地笑道,然後向身後的其它管役說:“小的們,走,我們到城裏逍遙去!”

看著江厲等人張牙舞爪遠去的樣子,江洋嘆了口氣,轉臉對其它苦役說,“將屍體搬到那邊的沙丘下,拼湊好,然後埋了。”

盡管他們將屍體埋得比較遠,可一旦有風刮過,他們還是能聞見陣陣的刺鼻腐臭味。在這種另人頭腦發昏的氣味下,原野像一只瘟雞般,精神渙散數日,直到江家的一群衛士到來,才有所改變。

這日,夕陽西斜,赤紅的余暉揮灑在廣袤的沙漠上,一派瑰麗雄壯!

勁風裹挾著沙塵,翻滾而過,原野坐在一塊高大石頭上,靜靜地凝視著遠方,沒人知道他在想著什麽。

突然,沉靜的他手舞足蹈起來,沖著遠方大呼小叫,非常興奮。

站在采石場的江洋扭頭瞭望,遠處,一群約莫二十余人的駱駝車隊正向他們駛來。

“咦,家主的衛兵?”江洋依稀能看見,那些人穿著江家的黑紅戰甲,只是搞不懂他們這些人為什麽會駕著駱駝車隊到這來?

“江伯伯,那些是家主的武士們嗎?”原野曾見過一次江家的衛兵,對他們那威武的身姿鋒利的武器,和漂亮的鐵甲記憶猶新。

江洋點了點頭,擦去額頭上的汗,撣去身上的沙塵,將原野從石頭上抱下,領著他走出采石場,站在石棚前,望迎著那些衛士的到來。

原野激動地看著那些威武的衛士領著二十多輛駱駝車隊到來,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為首的那位衛兵隊長。

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武士,身高八尺,背後背有一柄大劍,身著黑紅色漂亮的鎧甲,胯下是一頭漆黑威武的駿馬,驍勇霸氣,看得他眼睛放光,激動得手心直冒汗。

“洋伯伯,近來可好?”衛兵隊長騎著馬走到江洋面前時才下馬,揮手勒停駱駝車隊,然後再隨意向江洋拱手問好。

“多謝明侄關心,老朽身體還算利落。”江洋倒是很認真地回敬他。

此人面有一道刀疤,眼神桀驁不馴,氣勢逼人。名叫,江明,是江家衛兵總管江尋的獨子,現在為江家衛兵一隊隊長。

“嗯,那就好。”江明完全不把作為前輩的江洋放在眼中,雖然他爹和江洋一樣,都是被江家賜姓,但一個是衛兵總管,一個是小采石廠的管役長,兩者地位可謂天壤之別。他四處巡視一番,說道:“咦,怎麽不見其它管役?”

“這,犬子領著他們去城中辦事了。”江洋心頭一跳,不得不撒了個謊。江厲自從在那些屍體上尋到武器和錢進城後,這幾天就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