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零章 再遇刺殺

“事已至此,說這些又有何用?”

愣伽一聲嘆息道:“也幸在我佛門,未曾與未來佛主交惡,反而多有助益。”

慈方對此也是慶幸萬分,不過卻不敢居功:“這是因未來佛主處事公允,雄才大略之故,值得我佛門相助。慈方追隨左右,只短短數年,就增了數十處傳教之所。佛主他,果然是可壯大我佛門之人。”

愣伽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今日可謂是又喜又悲。

得知宗守就是他們一直在尋覓的無量佛主,自然是喜事。

然而這一位,偏卻是蒼生道二代嫡傳,大乾仙庭的仙君,焚空陸氏的第一皇儲。

無論是哪一個身份,都使人頭疼,更何況是湊在了一起,實在想不住宗守,有何理由皈依佛門,這就是悲,而且是大悲。

無奈的抓了抓頭皮,愣伽又問:“儒門今日指無量佛主為儒敵?你等怎麽看?”

智輪立時閉口不語,這件事不是他能參與的,哪怕是建言也是不行。

好在還有慈方:“明知大乾之君,就是我佛無量終始佛主,也依然如此。這是與我佛門為敵!問題是佛主還未皈依,卻是不好由此指責。”

“不能指責,卻可以插手。我佛門既與大乾一同開拓外域,可謂休戚相關,利益一體。插手此戰,誰又能說什麽?”

靈海上人一聲冷哼,透出幾分殺伐之意。

“只是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最好是大乾無力支撐之時——”

這句話說出,靈海就見蒼生穹境的入口處。

那淩塵轉過頭,似笑非笑的望來,面上全是意味深長之色。

靈海上人心中一突,立時就改口道:“還是直接介入為好,靈海總覺有些不妥。”

說話之時,靈海也陷入了深思,方才是他修持數千年的清凈琉璃佛心示警。

心中也暗暗奇怪,看那淩塵的神態,分明是毫無半分猶意。

他知曉劍宗此來,就是為在宗守身上,繼續投下重注。

二人之間,又到底是談了些什麽,給了淩塵如此信心?

這一位劍宗宮主,方才神態,竟好似在提醒一般。

偷覷了一下智輪的面色,只見後者在他話音落下之後,竟仿佛是輕松了口氣的模樣。

不禁更是奇怪,又想起了那華若,額溢鮮血之景。

“我記得,這華若是劍宗內有名的術算大家?”

“正是,此人修持了七百年的窺神天目。術算之道,遠不及重玄。望氣之能,在雲界中卻是數一數二——”

慈方也覺疑惑,這個華若,到底是在宗守身上,看到了什麽,使他神目流血,似乎已徹底的毀去?重傷到了昏迷?

智輪則低聲念著佛號,想起了那只曾經令數千紫麟焰槍騎俯首的火麒麟。

只因他如今,本身就可算雲界意志的一部分。故此能清晰望見,那沖天而起的純白氣柱。

忖道他還算好的,其余那幾位“同僚”,怕是早已急得如鍋中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

※※※※

會合了初雪,宗守禦劍而行,一路東行而去。

在域外虛空,他不受法則限制。一日間可通過界河,穿越過十數世界。

在元蓮世界,也能兩個時辰就十萬裏之遙,從天南到天北。

在雲界卻是不行,遁速大受限制。

而此時的宗守,更在分心旁顧。此時他手中,多出了一物,是一張羊脂玉色的寶盤。

上面密密麻麻,繪制著一個玄奧的符陣。

材質絕佳,哪怕是祭煉一件上品仙器,也已足夠了。

此時卻只被煉成一個陣器,也僅僅只能使用三次。

這是使修士哪怕遠隔億萬世界,也可以遠渡而來的空間陣盤。

而內中的神念,正是屬於秀觀。

這是秀觀托初雪帶給他的東西,是交代他定要隨身攜帶之物。

“你雖有焚空第一皇儲的身份,然而無論是在謀奪開天神器的那人,還是太始魔君,都不會畏懼。吾不能時時刻刻隨在你身旁,只能以此器相贈。若欲危險,以意念相招。哪怕隔離億萬世界,亦可在三十萬分之一個刹那之內,降臨助你。只是那太始如欲下殺手,必定是雷霆千鈞之勢。師侄修行,仍需努力,更要小心為上——”

得此陣盤,宗守卻半點都不高興起來,反而心中頗有幾分苦意。

換而言之,太始與那人出手時,自己若是連三十萬分之一個刹那都攔不住,就定然是身死道消無疑。

佛門以一彈指為六十刹那,三十萬分之一個刹那看似極短。然而對於至境聖尊而言,卻足可將他碾壓了。

只覺是壓力沉重,在大乾勢力所及的範圍之內,他還有幾分信心。

可在大乾之外,他就需小心翼翼了。

卻也絕不後悔,道途之爭,就是如此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