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四章 把它獻上

陸希辰的身軀,在空中忽然墜落,使這天炎山上下,一時死寂。

宗守本人,卻似乎是做了什麽微不足道之事一般,渾不在意。

旁邊的凈音,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陸希辰,可是炎天府大將,那一萬兩千赤焰焚騎的統領。

在蒼靈界的地位,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今日,就這麽死在這宗守的劍下?

一時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眼睛。

今日是怎麽回事,先是那不可一世,在蒼靈界中從未遇到過對手的赤焰鐵騎。在宗守面前,連續受挫,損兵折將。

接著又是這闌家血仇,沾了無數她親族之血,又對她心存不軌的陸希辰,被一劍斬落。

身首兩斷,神魂俱滅。

不禁茫然地看著宗守,又響起了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言語。

你救我性命,孤則承你一諾——

莫非真能使蒼靈界所有女子,都不會再因先天火元髓之故,再有喪子之痛?

只是宗守身上的傷,明明還未痊愈——

山腳之下,那數百萬人,也是目瞪口呆,看著天空中的這一幕幕。

怔然了片刻,就有人俯身拜伏在地。

“大慈大悲,救苦救難,未來無量終始佛——”

他們不知宗守是何人,卻認得水月庵女尼的裝束。

即便不是終始佛臨世,也必定是與佛門,關系匪淺。

一人如此,周圍之人,也緊隨其後。

於是千萬誦佛之聲,在這山腳之下響徹。

宗守只覺此間,那信願之力,在這眨眼間忽然又濃郁了數分。

只能是無語,也不願去理會。任由那碧火玄龜載著他,往那山巔沖擊。

難道還要去跟他們解釋,自己可與那什麽未來無量終始佛無關?

其實認真說來,也真不曾有錯。

他腳下這只烏龜,確然彪悍。沒有了陸希辰擋路,又是幾盾砸出,就使這裏的守護大陣,更是淩亂不堪。

又甲牢皮厚,有玄武元罡氣護體,即便引發靈禁,又或被這大陣之力反震,也毫不在乎。

野蠻的再次沖至八萬丈高空,距離那座山巔上的天炎府,已近在咫尺。

此間已是火光黯淡,僅以目測,空中大半區域,都再無法禁人遁空。

那座名為天炎府的宮殿,此刻也不見什麽堂皇氣派,只因不少宮墻房屋,都被震塌。

幾十個人影,浮在空中,往這邊看來。為首一人,卻是一位青衫秀士,是一位斯文之極的人物。面白無須,一雙鳳眼,冷漠的看來。

當是這天炎府主,陸炎天無疑了——

對這人目光,宗守全不在意,四下掃了一眼。

只覺除了這一位與曉月之外,這偌大的天炎府中,就再無其他出眾人物。頂多也就如那陸希辰一般,不可以入他之眼。

陸無雙似乎並未在此間,只唯獨遠處庭院,一處大湖之內,有一道兇橫絕戾的氣機,另他稍感警惕。

不獨他如此,晗曦也如是。神情凝素,十二翼展開,三對刀臂也是緊崩,蓄勢待發。含著深濃敵意,如臨死敵。

“天生異種,實則天地鬥蠱,只能存一。故此絕不能令其相見——”

宗守腦內,下意識的掠過了這段話。

傳說這種稟天地兄戾之氣而生的異獸,一旦相見,就必定是生死相搏,不死不休。

只有一方戰死,才可結束。而一旦能吞噬掉對方的精氣,實力便可激增。

類似於蠱蟲,卻是天地所育。

思念閃過,宗守便將安慰的,拍了拍晗曦的頭。

護駕靈獸,不止是奴仆,更是夥伴。

平時從他之命,與敵搏戰。遇到這種自身之力,不可抵禦之事,他這主人,也同樣有為其擋災禦劫的責任。

那湖中的天生異種,分明已是仙境巔峰,此時的晗曦,絕非其敵。

“似鮫似蛇,好生奇怪——”

宗守搖了搖頭,還是他這邊的晗曦討喜,賣相可愛。

不過倒真未曾意想,這天炎府主手中,還有這等樣的底牌。

論及戰力,已不遜色那陸無雙太多。今日一戰,卻又多添了一個對手。

他這邊正思索之時,對面那陸炎天已是收起了陰冷之色,含蓄的一笑。

“對面可是陸守弟弟?蒼靈界炎天府主陸炎天,見過儲君殿下——”

此言說出,不止是他身後諸人,微微動容。

凈音也是一驚,記得宗守,明明說過,他與陸家並無關系。卻為何又是陸家的儲君少主?

那曉月卻是眼神微亮,神采奕奕地看了龜背之上一眼。

“孤姓宗,實不知陸守是何人。”

宗守淡漠的搖頭,不過卻沒有在自己身份之上,與此人糾纏之意。

也實在不慣,話語被人掌控。

目光於是依舊掠過了對面諸人,依舊掠過了陸炎天,看向那邊的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