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七章 一場法事
那銅錢仍是在輕輕震動,似乎要再躍身飛起,到宗守的手中。
宗守看的奇怪,怎麽這東西,似乎是欲認他為主的模樣?是何緣故?
這些文王卦錢,雖是神器不錯,可此物的用途——
搖了搖頭,宗守一聲笑:“可惜孤不通術算,你們到我手中,那可就真是明珠暗投。只能放在庫房裏蒙塵了——”
這句話說出,那幾枚卦錢。果然是平靜了下來,安靜的躺在了樓板之上。
宗守接著,又略含訝然的,看了這孔睿一眼。
能夠禦使這些文王卦錢,哪怕只是粗淺的使用。這人的本事,也可算是很不錯了。
說是此人的術算之學,僅在那重玄真人之下,只怕還真是確有其事。
“據說孔國丈,在大商朝時,曾是司天少監?”
孔睿一愕,沒能反應過來。宗守的神情,卻是漸漸凝然。
“國丈這樣的人才,若是就此閑置,卻是有些可惜。不知可願,在我朝任司天監正之職?”
司天監正?
孔睿想起了幾個月前,司天少監之位被免,本已心死。已是決定給了這一生,都將是閑雲野鶴,再不會出仕。
可是此時,心境卻已是大為不同。
仔細看了眼孔瑤,又望了望宗守,孔睿是俯身一拜:“孔睿敢不承命?只是君上此行兇險,還請萬分小心!”
宗守“嘿”的一笑,轉手便將一套銀色的甲胄,一口靈劍,拋給了孔瑤。
甲是煉銀雪紋甲,劍則是宗守半年前,向崆器宗特意定制的二階法劍。
懶得起名,就直接喚之為搖光。
孔瑤都接在手中,卻全是茫然。
煉銀雪紋甲倒是她的,這是物歸原主。這口劍不知怎地,也令她歡喜。看的出來,此劍的價值極是不凡。
只是宗守給她這些東西,又到底是何意?
她以為自己,這一生,都少有機會能接觸到兵甲。
“這次輝洲島,怕是有些麻煩,需孤親至!”
說到此處,宗守的唇角,就不禁冷冷的一挑。這次的事,可真令人不爽。
不過旋即,就又回過神。
“你可隨我出征!”
孔瑤“啊”一聲,是不可思議地看了眼宗守,神情卻還有些猶豫。
只是宗守隨即,就又笑著加了一句:“這件禍事,說來也是瑤妃你替孤惹來,難道想置身事外?若是有什麽不測,孤就拿你來擋箭。”
花費這許多心思,用了這麽多手段,把這孔瑤從大商要來。可不是為將這未來頂尖的名帥,養在自己的深宮。
孔瑤柳眉一顰,似乎也是氣結:“去就去!”
幹脆利落的把那銀甲,披在身上,把劍收起。近一年時間,養成的閑淡氣質,是蕩然無存。英姿颯爽,手按著間,衣甲利落。又恢復成半年前,那銳意淩人的女將。
孔睿在旁,卻是看的恍然。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得明君看重,怪不得是明珠卻塵,一飛沖天,不可抑制之局!
自己被這位妖王,要到乾天,卻是因此故!
心中卻不覺怎麽憤恨,得這等人物,如此看重,該與有榮焉才是。
又看了看,那樓板之上的幾枚銅錢。
之前只能察覺出那大兇中藏吉,此時卻又望出了幾分端倪。
原來自己,真沒有算錯!破軍臨世,上應星辰。瑤兒她或者不是什麽絕頂將才,卻必定將名揚軍中,秉殺伐之事!
這一刻,若非是顧忌君前失儀,貽笑大方。孔睿真恨不得,是大笑出聲。
自己沒錯,錯的是重玄!是兄長!是陛下!
自己居然,贏了那據說術數無雙的重玄真人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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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趕去輝洲島坐鎮,卻也不可能說去就去。
需得調集兵馬,準備糧秣,以及一應器具於雲艦。也不知怎的,任博對張懷,卻是越來越看重。
這一應雜事,都大半都托付給了張懷辦理。後者也不客氣,一應之事,都是處理的井井有條。
幾個日夜的功夫,為幾十萬大軍出征準備的物資,就已經堆在了虹城附近的幾個港口。
至於兵馬的調動,有新建的兵部與邱為負責,也同樣無需怎麽費心。
宗守這幾天無聊,就跑到自己的那間崇政殿裏,看那些雲界高僧,凈化那阿鼻皇座。
本來若是在阿鼻皇座全盛之時,這些境界最高,也才到九階的和尚。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超渡這六國皇族的怨魂。
不過此時正是其元氣大損,未曾恢復之時,就容易了許多。
只是這些僧人,也動用兩件很不得了的佛器。一件是鑲嵌了整整四十九顆舍利子,繪滿了往生經的轉生盤。一件是高達九層的佛幢,最上方處,居然是一個玉制的骷髏,讓宗守是驚奇不已。
他身為一國之君,其實再怎麽空閑,也沒功夫看和尚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