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一章 胡言亂語

幾人三言兩語間,就將事情定下。

那無極道人與那魔道修者,也再無意多留,各自匆匆離去。

此時也只是個意向而已,二人在魔道兩派,雖有威權。可這種大事,卻也無法做主,還需得請示宗門之後才可。

宗守對這二大穹境的人手,反正是沒什麽指望,能夠借些靈石出來,就已很是滿意了。

此時最奇怪的,卻是方才那慈方之言。

他只聽說過元始古佛,經常被這佛家弟子,掛在口中。

這無量終始,又是從哪個窟窿裏冒出來的?難道是佛家,又多了一位佛尊?

又不好問,只能在心中暗自嘀咕。

轉瞬之間,這雲端這上,又只剩下了三人。

那慈方也再次開口:“老衲聽凈音說,君上要請我佛家高僧,凈化阿鼻皇座?”

見宗守點頭,表示確有其事。慈方頓時一笑:“君上慈悲,此是大功德!天幸那萬載六國皇族,能在萬載後,遇到君上這等樣的仁慈之主——”

說了一大段廢物,稱贊著宗守。語意間頗是遲疑,最後還是極不好意思的開口道:“聽說那趙嫣然與君上,是互為鼎胎可對?以逆轉鼎胎之法,此女的生死,想必都已在君上一念之間?”

聽到此處,宗守已大約知其之意,這應該便是萬佛穹境開出的條件了。

“大和尚的意思,是要讓孤將那胎種還回?”

“正是!”慈方微微點頭:“此女於我佛興衰,實在大有關聯。”

宗守一笑,對於此事,倒是沒什麽執著。想象了一番,那趙嫣然當尼姑的模樣,這感情好,很是期待——

“若是你們佛宗,能將她說服,讓七靈宗滿意。孤這裏,自然可還回道種。孤一諾千金,絕不反悔。”

慈方是如釋重負,而後起身一禮:“那麽慈方,這就去著手。”

似乎是迫不及待,一閃身就已撕破了空間,轉瞬間就不見了聲息。

此人離去,這雲端之上,就只剩下了那為劍宗來者。

宗守以詢問的視線望去,不解此人,還有何事。那人此時也睜開了目,眸中銳光四射。

就如出鞘了的寶劍,氣息淩厲無雙。

“吾名淩塵。”

“淩塵?”

宗守心中一驚,而是微微俯身,重新見禮:“原來劍宗山主親自駕臨,失禮了!”

穹境實力,都堪比一國。乾天山如今雖有些家底,卻還遠遠無法與之相比。

此人穹境之主的身份,的確是有資格,與他平起平坐。

忖道怪不得此人,會是如此豪氣。

既然這位開口,親自承諾,那麽劍宗的助力,就差不多已是定下。

那淩塵是神情默然,視線逼注了過來:“我來乾天山,一為宇書,二為致謝。陰龍谷內,兩名後進弟子,都要多謝君上成全。第三件,卻是為欲問君上一句。爾乾天山,真是要行那蒼生道之法?真以為羲子之道可行?”

言落之時,就是一股淩厲銳絕的氣機,直刺宗守的心神。

宗守眉頭一挑,這可真不愧是劍主山主。心中不悅,卻知此人,是因知曉他於談秋,乃是同一人,才有此問。

他這性情最厭的,就是被人威脅,心中頓生反感。一股同樣一股淩厲氣機,驀地沖騰而起,隱隱與此人對抗。冷笑著言道:“我若說是,那麽山主欲待如何?”

淩塵的眉頭一挑,似乎也覺自己的姿態語氣,有些過分。語氣稍稍緩和道:“別無他意,只是想問,君上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

宗守心情,這才稍稍平復。旋即就神情茫然地看著遠方,羲子言終要此時人人平等,真是何等荒謬?

眼前一只燕鳥,忽然劃空而至,往遠處疾飛。宗守微一彈指,一道氣勁驀地吐出。

下一眨眼,這只無辜的鳥兒,就碎成了血粉。

“此世之中,適者得存。聽說三萬載前,雲荒生物,都是一些動輒萬丈的巨獸,可現在如何?強可淩弱,貧富有別。無制衡之力,哪裏來的平等?就譬如這燕雀,並未惹到孤。卻因孤之一念,就殞身於此。這東臨雲陸,億萬子民,生死不也在你我的一念之間?”

宗守自嘲一哂:“乾天山之政,皆因我宗守一身。我若不在,只怕一應之規,多半不存。許多事情,徒勞而已。除非這天地,再不能習武,再不得修魂——”

那淩塵卻是愕然,似乎萬萬不曾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隨即一笑,長身站起:“語無倫次,莫名其妙!”

面上卻已含著幾分釋然之色。

也欲離去,卻聽宗守忽然又笑問:“淩山主,不知你們劍宗,可欲在我乾天,修幾個學宮武館?”

淩塵身形,立時頓住。他倒是知曉,此時的乾天山,是武風大盛。一眼往下方的乾天山望去,只見各類武館,怕不有千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