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零章 銳意淩人

彭城之戰麽?

宗守眼微微一眯,想起了自己以前看過的史料。

那位漢王趁楚地空虛,率數百萬萬大軍伐楚,盡占楚地。結果這位項楚霸王,率三萬鐵騎,日夜疾馳回國。在彭城一戰中,以少敵眾,盡破漢軍,困漢王於滎陽。

對峙一年,最後因城內糧盡,漢王近乎是只身逃遁。

之後又聚集殘軍,敗楚軍大將曹咎,與楚軍對峙於廣武。逼使項楚霸王,不得不與漢王,簽下了鴻溝之盟。

若說這位項王一生最遺憾的事情,恐怕就是未在早年那位漢皇未崛起時,將之誅殺。

再還有,邊是這彭城之戰,沒能一鼓作氣,將之斬於戟下!

看了看自己的衣飾,果然是一身紫綬王袍。揮了揮手,運動真力,也是力勁雄渾。本身無有多少修為,可此時卻偏有著撼動山嶽之內。

這種感覺,宗守再熟悉不過,正是王道武學!

這麽說來,自己如今代替的是漢王?

或者說,是這位項王的遺魂,把自己錯當成那人?

眼前之景,果然是在滎陽?不對,應該是廣武才對!

有趣,這位項王的性情,還真是如史料所在,確實是極其的自負。

即便是這時候,也不願占他的便宜。廣武之戰,雙方正是勢均力敵之時。

耳旁忽然傳出一聲幼獸的嘶鳴,這是嘯日,帶著示警與焦急之意。

此時的他,只要願意。隨時都可借這只麒麟與幻心鏡之裏,從眼前這幻境中掙紮脫身。

只是自己,又豈是會避戰之人?自問是沒有對面項王那樣的霸氣。

可若是臨戰,卻也不會心怯,更不會畏戰!

項楚霸王?自己便一試此人戟鋒又如何?看看此人,是否真是傳言中,所向無敵!

再遊目四顧,只見此處數十萬人,確然全是精銳中的精銳!

不愧是雲荒末年的時代,這四十余萬大軍,或者不如對面的項家鐵騎,卻也都是四階之上的精兵!

幾個方陣,更是達到了五階!

將這各處的兵卒戰力,都差不多了然於胸。片刻之後,宗守就聽一旁,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響起。

“殿下,楚軍攻城,光武殘破,又畏項王如虎。請殿下親臨陣前,鼓舞士氣!”

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錦袍的清秀文士,立於他身後。

這莫非,是“張良”?可為何看這面貌,與那張懷,有七分相似?

疑惑的挑了挑眉,宗守就又回望陣前。而後是一聲輕笑,從這殘破城墻上一躍而下。心念一動,腳下就多了一匹七階騎獸,策淩陣前。

幾乎同一時間,遠隔著數十間殿宇的孔瑤,忽一挑眉。從她這間樓閣之中騰身而起,化作一點白光,沖如空際。

宗守雖是將她安置在此,卻並不加以拘禁,也不束縛她的修為內息。

不過須臾,就到了那崇政殿前。

只見此處軒轅依人與弱水,都已經到了,兩個人都是面色發白。

再看上方,只見那宗守,正坐於一張紫金座椅之上。正閉著眼,滿含微笑。

只渾身上下,燃燒一層陰藍魂火。眉眼間也透著一股,絕淩人間的淩銳氣機。

似乎正置身沙場之中,戰意沖騰!

見她到來,軒轅依人明顯是神情松了松,倒不是覺得這孔瑤,能有什麽辦法解決。

只是感覺此時,多了一個人承擔陪伴,使心內的驚惶稍解。

“阿鼻皇座?”

孔瑤的目光,在那紫金座椅上看了一眼,心中頓時一驚。

原來是此物,怪不到那日於孔須言談時,會感應到那般異景。

如虎添翼,錦上添花——

怪不得那面幻心鏡,也壓他不住!

再看那陰魂火焰內的宗守,只見其腦後,正是一層層的靈光閃耀。

那只小狗兒,也是靜靜呆在宗守的肩側。周身也同樣在燃燒著火焰,卻全是赤色。

孔瑤只望一眼,就知宗守此時,其實安然無恙。雖被鬼魘之物所困,其實卻是進退自如,隨時可抽身出來。

頓時是挑了挑眉,心中也不知是失望,還是放松,總之緊繃的心神,頓時松垮了下來。

又側目看了看軒轅依人,見其一臉的憂容。孔瑤挑了挑眉,而後聲音寒漠道:“他沒事,有幻心鏡在。只要自己心神不失守,那鬼魅之物,奈何不得他。看他情形,應該是欲徹底將這阿鼻皇座裏的怨煞壓服——”

說這句話,可絕不是因她已經屈服於宗守的淫威。只是不願見軒轅依人,這般憂心而已。這個女人,看來還算是不錯。

軒轅依人眼眸之中,果然憂色稍退,可隨即就又再次蹙起:“阿鼻皇座?”

“嗯!”

孔瑤淡淡的一聲,語氣依然是平靜無波:“我猜這裏面,大約是項王殘魂!”

方才初感應時,那縱橫天地的霸氣,絕非是這宗守所能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