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零章 大商石家

中央雲陸,皇京城內,一處距離皇宮不到千丈的庭院之中。

一位儒雅中年,正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玉簡。

內中印有文字,一點點信息,被他引入至魂識之中。

“乾天,宗守,血雲騎麽?不意這世間,又出了一位絕頂強人。對我石家,也不知是福是禍——”

皺了皺眉,中年眉目中是隱含憂色。立起身,一邊在這花園之中踱步而行,陷入了長考。

他坐著的時候,有種儒雅意蘊。可當站起身時,那身形卻異常的高大,幾乎近丈,有種迫人壓力。身穿著一品武將官服,更是忖得整個人儀表堂堂,威嚴端方。

深思了片刻,中年人又忽的心中一凜,看向了身後。只見一個身穿著青甲的少年,正笑嘻嘻的立在後方十丈遠處。

十七八歲左右,面容不算太俊俏,卻氣質英挺不凡,豐神如玉。而身上衣甲,更是數十道劃痕。也不知是這青甲的舊創,還是另有緣故。

中年人一愣,接著又唬起了臉訓斥:“這些時日,你到底野到哪去了?今日總算知道回來了?”

少年卻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先是神情慎然的,朝著中年人一拜:“孩兒見過父親!”接著就徑自走到那石桌之旁坐下,抓起上面的水果就啃。仿似餓極了一般,一口就是一個。

武將中年無奈,也走到那石岸之旁,看著眼前少年,眼眸中憐愛之色微閃。接著又看向那青色甲胄,幾十道白痕,都是深達半存。其中數處,已經將這甲徹底穿透。

切口平滑,顯然是力量十足之故,令人觸目驚心。

“越兒,外域之中,竟如此兇險?”

以自己這孩兒的武力,竟然也險些重創垂死。

“也非是如此!”

那叫石越的少年微微搖頭:“我自界河漂泊,去過十數個世界,模樣風物與我雲界都大不相同。大多世界,靈能全無。武道靈法,都未曾出現,只有最粗淺的搏擊之術。更不用說,能夠有什麽能與孩兒比肩的強者。不過有些世界,武道卻是極其昌盛,不過修行之術,與雲界有些不同。好笑的是,有幾個世界,曾有過我們雲界的傳聞。說我們這裏,是什麽仙界呢!據說許多年前,只需有人能達到破碎虛空之境,就可至我們雲界之內。孩兒特意查過那邊的典籍,也不過只是七階的層次,居然也可稱仙。可笑——”

“嗯?居然還有此奇事?不過上古時,我雲界靈能之盛,傳說是諸界之冠。被稱為仙界,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中年武將也是微微搖頭,聽著這趣聞,頗絕好笑。不過轉瞬之後,語音就沉凝了下來。

“那麽你這傷,是傷與何人之手?”

石越聞言看了看胸前,然後語氣之中,是渾不在乎的解釋:“孩兒這次去追殺那原無傷,結果還是被他甩脫。陰差陽錯,去了一處夜魔族占據的世界。與一位夜魔軍中的都尉,大戰了場。他刺了我三槍,孩兒也砍了他的人頭!”

“夜魔?”

中年武將的手,頓時微微一顫。夜魔族他知曉,雲荒時代,曾經肆虐雲界。在外域之中,更橫霸一方。

據說雲界的軍制,就是仿自於夜魔。

都尉領一營,不過夜魔中的一營,士卒卻都是在四階之上!

相當於雲界的先天武修以及出竅靈師。

而一營都尉,至少也是半步靈境的境界,而且是歷經無數血戰的強者,與雲界養尊處優的修士,可大不相同。

這等人物,若在他面前,一指就可碾殺。可換在自己孩兒身上,也不知是該憂還是該喜。

“那夜魔族人,性情卻是不好。一個打不過,就喜歡群起而攻,不死不休。孩兒無奈,這一年時間裏,只好東逃西竄。就在兩月之前,設計殺了一位夜魔都統,這才安然脫身。”

本是極其兇險之事,在少年口中,卻是輕描淡寫,不值一提。

而中年武將,則略蹙了蹙眉。夜魔族的都統一級,那必定是靈境。

再希望對面,只覺這少年,不止是眉眼中,多了幾分殺伐之氣。那體內的氣機,此時連他也看不通透。

顯是這被四處追殺的一年中,長進不小。雖未突破靈境,卻已然只差半步。

武道意念,只怕也入了魄境。

心中欣慰,中年人唇角旁,又勾出幾分笑意:“這種事,不可有下次!我倒是無所謂,你們三兄弟,死上一兩個,我也不會在乎。只是你母親,這些時日卻是日日掛念!別讓她傷心——”

“是!是孩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石越的神情,本是玩世不恭。可聽到中年武將此句,卻神情再次一凝,含著孺慕之意。

“對了!兩個月前,我欲回歸雲界之時。曾經遇到陸家的人,他們一為執事,特意尋我打聽過消息。別的事都不問,就只問我們雲界,一個叫宗未然的人。可惜,我只聽說這位,在東臨建了一個叫乾天的大城,別的就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