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三章 絕不可能

足足愣了片刻,孔瑤才恢復了意識。第一時間,只覺是荒唐,這是絕不可能之事。

可當仔細回思,方才那一劍,卻絕未做假。

——是真真正正,看到了毫無瑕疵的赤黃劍氣,最純凈的純白龍影!

帝王武道,因勢而成,也因勢而聚。只是因人心雜亂,所以借一國之勢而成就的劍氣,往往也是紛雜無比。以赤黃為主,雜含他色。只有那種特別英明有為的明君,劍氣品相,才會有些不同。

可純凈至宗守這樣的程度,至上古雲荒而下,她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據說也只有上古雲荒時間前期的那些聖皇,才有這樣的純凈的帝王之氣。

那是君王的品德清介有守,至誠高節,完美無瑕的象征。不但是深得子民愛戴,治國之術,也暗合天地之道。

一時是只覺天道不公,陛下宵衣旰食,勤政不怠。在位七十年裏,提拔無數有為之士,正人君子進入朝堂。繼位之後,可謂是硬生生,把一個亂象頻生的大商朝,從崩潰邊緣,拉了回來。

如今治下二十四洲,三百余行省,說不上是大治之世,卻也是國泰民安,子民都不愁衣食。被無數的大儒,稱之為中興之帝,一代明君。

可即便如此,那位陛下的帝王武道,也不過比前代稍稍純凈而已。

她曾親眼見過一次,劍氣赤黃,卻含著頗多雜色,較之宗守這樣,實在是相差太遠。

也不知這宗守,到底憑什麽,擁有這等純凈的帝王之氣?

乾天境內,人心擁戴,倒是不假。可在她眼裏,也只是一年半之前的余澤而已。

若她所料不錯,這宗守數載之內,必定是有民心盡失的一日。

卻遠遠不曾意想,這乾天山的人心,竟然是凝聚到了這等程度,對這位一年半載,才偶爾露一面的妖王,似乎是無半分不滿。

難道那上古時,儒家傳說中的三皇七帝治世,所謂的聖皇,就是如宗守這樣的德行?

絕不可能,一定是哪裏弄錯了什麽。或者是她家傳的秘術,哪裏出了漏洞!

把所有事務,盡托付於臣下,每日不理政務。建那什麽參議殿,縱容部屬鬥毆,不成體統,絕不合儒家之道。

更有種種無比荒唐的政令,奢華無度,不知節儉。似這等樣的人,怎配“聖王”之稱?

這蒼天,當真是瞎了眼睛!

了再仔細回想,方才那一劍。神威內蘊,雖藏而不漏,可卻堅固強盛,哪裏又半點衰滅之兆?

白色為金氣,主殺伐,這宗守與乾天一國的未來,必定是征戰無數——

宗守卻渾然不覺那孔瑤的異樣,他前世看過許多帝王武道,可這什麽帝王之氣,還有品相一說,卻是從來不曾知曉。無有特殊的靈眼秘術,也無法觀望。

把那九陰子母雷,全數收起。之後宗守,就又看向了地面。

只見一張被斬碎開來的符紙,靜靜的躺在那全以真正的“金磚”,鋪就的地板之上。

“傀儡降靈,六階法符?怪不得能瞞過我靈覺——”

探手一引,就將地上的符紙張,招在手中。宗守以靈識辨認了片刻,就失望搖頭。

方才那個紙人,應該就是這張靈符所化。而那陽凡,應該也只是以一絲元魂依托此符,即便毀了,也只是令其元氣稍損,不傷根本。

傀儡降靈術,乃是靈師踏入仙道之門後,一種品階極高的靈法。可生成一種紙人傀儡,相當於身外化身。不過戰力卻是普通而已。

不過這也因那陽凡,修為不足之故。若是靈境強者,以此符降靈。那這紙人,便是真真正正的靈境強者。自然視靈符的品質,能夠維持的時間,也是不同。

似他手中這張,明顯是上品,出自符箓大師之手,足可維持七日之久。而若是化成方才那樣,可戰鬥的符人,則可支撐四個時辰。

不過倒真是意外,那位龍象城主,當真深藏不露,居然已是八階的靈師!能拿出這種等級的符箓與九陰子母雷,身家也必定不菲。

宗守旋即,又是一聲冷笑。跑到他面前的,雖只是一張類似身外化身的符箓。不過其主人,卻必定也在附近不遠,絕不超過百裏之地!

微一拂袖,這殿堂之內,就陰風一閃,仿佛有什麽事物,從這偏殿之內驟然消失。他那大袖之內,才剛收下的十幾枚九陰子母雷,也不知去向。

宗守又轉過頭,看向那孔瑤。這才發覺此女,似乎在發著呆。

不由眉頭一蹙,淡淡道:“孔督帥,你說奉大商皇帝之命而來,有事相告,到底是為何事?”

言語之間,刻意用了些真力,震懾心神。那孔瑤也猛地一醒,看著宗守,一霎那間,神情是異常的復雜。

半晌之後,才強壓住心緒道:“不知殿下,可曾聽說過靈潮?又可知,在我雲界之外,有無數的時空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