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 師弟宗守

目送著那任博離開了暖閣,宗守就陷入凝思,想著任博離去前的警告。

雲海狩獵,事關乾天山城的歲入,能夠籠絡的強者數量。如雲瑕山,烈焰山與濤雲城這樣的勢力,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打壓乾天山的機會。

再還有那鐵罡殿,除非宗守墊付,國庫裏是沒錢修了。

而後又盯著眼前,這又多了一大堆的獸皮發呆,目光渙散。

說是不想理會,不過卻又知道。這裏面有些奏章,是必須盡早處置的。

當這妖王,還真是累人,只盼著幾個月後,他能把所有事情處理妥當,然後及早脫身。

後面的珠簾一陣晃動,軒韻蘭從裏面走出來,然後又是感激的朝著宗守一禮道:“多謝君上,韻蘭感激不盡。三月之約,軒韻蘭必定守諾!”

宗守卻是無精打采的揮了揮手,都懶得搭理,只徑自把一張奏章攤開。

正要批閱,就聽外面一把音質清朗,攝人心念的笑聲傳至房裏。“半夜三更,仍不忘處理政務,你這孩子,居然是頗為勤政。只不知為何要定在一個月後,去雲海狩獵?難道不知這乾天山城之外,正有強敵窺伺。”

宗守心內是“咯噔”一聲,暗道總算是來了。軒韻蘭也還未來得及離去,也同樣睜大了眼,愕然看向了窗外。

下一刻,就見一個男子從正門踏入到房內。旁邊的侍衛,則都泥雕木塑般,根本就無反應。

站在宗守身後的初雪與弱水,先是大驚失色。直到看見這人身後的趙嫣然,這才稍稍平靜。

軒韻蘭則是一頭霧水,她認得這女子,是七靈宗的同門。可這男子,又是何身份?

“是不得不然,乾天山城財力已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且正因知曉,才要引他出來。”

宗守凝思了片刻,就把手中的筆放下。然後站到了那書案之前,行晚輩之禮,仍舊以字代言:“不知前輩,該如何稱呼?”

也是不敢有半點不敬,這人能令乾天山城的龍氣蟄伏,怕遠遠不止是仙境而已。那已是他前世,也仍未達到的境界。

儒服男子毫不客氣的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卻又一拂袖,將宗守的身軀扶起道:“你是一國之君,不用多禮。至於本人,乃是蒼生道之主,至於稱呼,這個可真是叫人為難——”

宗守目光立時一縮,眼中終是現出幾分意外之色。

他想到這次來的,可能是五絕莊主嚴凡,又或是那位太元宗主。又或者,是這兩宗的師門長輩。

卻全未曾想到,來人竟是蒼生道座尊。

他聽過說此人,早在神皇時代之前,就已是聖境強者。

武者靈師踏入仙道之門,就是靈境,仙境,神境,聖境,至境,真境六大境界。

至境,真境,傳說世間,不過三五人而已,是真正諸界巔峰,鮮少得見。

而無論是萬年前的雲荒時代,還是諸界之中。聖境強者,就已可縱橫無敵。

可按他所知,此人早該是離開此界,遨遊太虛了才是。

像這樣的強者,在靈潮未起之時來到雲界,反而會被壓制。

一身本事,至少要掉落九成九。甚至只要有足夠多的九階強者,就可取其性命!

故此無論靈師武修,一旦晉入到仙道,就會傾盡全力,以脫離此界。

也不知此人,是否因自己之事,而冒險返回雲界?他又是否該為自己,感到自豪?

那儒服青年猶豫了片刻,就有了決斷:“我叫魏旭,你以後可叫我魏師兄!”

這下不止是趙嫣然愣住,旁邊的軒韻蘭,也同樣是驚怔到瞠目結舌。

先前聽聞這青年,竟是他們座尊時,她就已近乎失態。此刻聞言,更是失去了思考能力。

心內如潮翻湧,不過軒韻蘭的神情倒是還好。那邊趙嫣然,卻是沮喪著臉,糾結無比。

魏座尊的師弟,計算輩分,豈不是要喚這小子“太太太太太師叔祖”?以前還以為會是自己師弟來著。

宗守也“啊”了一聲,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位。忖道這麽說來,自己與眼前這位八千年的人物,已經可以平輩論交了?

不過任他膽大包天,在這樣的人物面前,也仍舊不敢把師兄這二字,隨隨便便的說出口。

裝傻也不行,只能又聚靈成字:“宗守何等何能?實在不敢!”

“不敢而非不願,就是說並不反感入我蒼生道?”

魏旭一笑,目透出滿意之色:“以你的資質,若是放在太玄宗內,只會是把你耽誤。本來想親自收你為徒,可若本座尊將你奪來,太元宗那些妞兒,必定要怨我不公。就連幾位師兄,也要怨我。故此就幹脆是代我那已羽化而去的一位師娘收徒,也仍算是太元宗一脈。記得師娘一直就有遺願,讓我尋一弟子,以繼她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