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心煩生厭

雲海深處,在一處雲霧繚繞的宮殿之外。龍若正端坐著一座高大山丘之上,神情冷凝。此處是從雲海之下,插天而起。不過探出雲海之外的部分,卻只有小小的一截。

身前赫然一道銀白色的劍光,懸在身前三寸處,盤旋遊走。

而龍若的眉頭,也始終是緊皺不展。盯著眼前這口劍,若有所思。

而此刻如是有精通靈法的人在此,定可望見在他的神魂之中。正有三張光明燦爛的金色符文,正將一絲絲光影投出,照射在那口劍上。

光輝明滅,似乎是要將這口劍,徹底洞徹透析一般。

而就在這銀白之劍,在龍若目裏,幾乎是徹底轉為透明之時。

忽然一股微不足道的細細劍氣,忽然從劍身之內驟然勃發。

龍若卻微微一驚,收回了神魂意念,而元魂內那三張金符,也收攏了光束。右手屈指一彈,就只聽“叮”的一聲輕響,就使那口“斷刃劍”,拋飛到十數丈外。又被一股隱約的力量約束著,未曾跌落到雲海之下。

“好一個碎金劍意,結果又是功虧一簣麽——”

皺著眉頭,龍若看向了自己右手。只見手指尖處,赫然多了一絲細細的傷痕。

他武道不如靈法,只有武宗境界。可以肉身之強,配合一身浩大魂力,卻也非是尋常的三階靈兵能傷。

可方才那劍,卻輕輕松松的,就在他手指處,留下這個傷口。

不由是目含愁色,他參悟這碎金劍意,已有八個多月。初時是突飛猛進,可後來近半年時光,卻始終是卡在這最後一步。

應該不止是自己對武道一途的悟性之因,更有靈武之間,那天然障礙之故。

這劍修一途,果然並不好走。

正心中凝思,龍若忽的心有所感。看向了下方。只見一個人影,正從下方攀援而上。卻並不腳踩山石,而是踏虛而行。

明顯是並不熟練,身形搖搖晃晃,速度也慢。不過每一步踩出,都是穩健之極。

三百丈高的山丘,並不陡峭,這人卻足足用近刻鐘時間,才一步步走到了山巔。

眉頭額角,都是細密汗水。不過這位年輕男子的臉上,卻全是欣然滿意之色。

龍若也同樣是代他歡喜,一聲輕笑:“恭喜祖師弟,而今已是天位境界。壽元千載,不再與凡俗之人同列。”

那祖人狂聞言是一陣哈哈大笑:“我在世間歷練七載,又在這雲宮之中,苦修近年,如今總算踏出這一步。不過而今境界不穩,說不定明日又重新掉回去。”

接著又看向龍若身前那口銀色靈劍道:“師兄還在參悟這碎金劍意?看來是真要學劍修之法,修第二元神,聚接劍胚劍意了?不知現在進度如何了?”

“正是要修第二元神。此事還要多謝祖師弟!虧得是你,為我尋來這口斷刃劍。雖是進展寥寥,可料來是兩三月內,必定能有所成就。”

龍若一笑,隨手一拂袖將那銀白色靈劍收起。而後又轉而好奇道:“祖師弟來此,當不是來問我這碎金劍意的修行進境。有什麽事,何妨直言?你我師兄弟交情不同,勿需客氣。”

“還真是問師兄你那劍意,悟的如何了。還有三個多月,就是龍門開啟,武聖留影現形之日。故而師叔命我來問問師兄進境怎樣,可能夠在三月內突破——”

那祖人狂呵呵一笑,接著又語氣一轉道:“還有一事,要通告師兄。師兄可是曾命一位四代弟子,關注那乾天山世子宗守的消息?此人要我帶話給你,說是就在三日之前。那位世子,已經誅殺宗世宗明與宗皓三人,正式登基,成為乾天山第二代妖王。”

龍若的眼立時微微一縮,目內全是驚意:“你是說宗世宗明,都盡皆死在他手?”

即便祖人狂,說宗守繼承妖王之位。也沒有這幾人之死,來的令他驚訝。

他前些日子,也了解過乾天山。知曉宗家嫡脈子弟,在乾天山城裏勢力盤根錯節,樹大根深。

宗守想要令他們讓出妖王之位,借助其麾下臣子之力。還要幾分可能成功。

可要將這三人除去,卻絕難辦到。

“不知如此而已,師兄你可聽說過雪莫言此人?據說雪家在雲界這一代後輩中,最出眾的後起之秀。”

見龍若目光微閃,明顯是聽說過此人。祖人狂也就不再介紹,淡淡道:“三日之前,這人與道名宗霧葉真人,玄素宗的厲虎吉常,連同好幾位玄武宗師與還陽境靈師,都一起死在了乾天山的祭天壇上。據說是宗守親手所斬。甚至就連天狐宗氏的族伯宗政,也同樣敗在宗守的手中——”

“這不可能!”

龍若聞言是霍然站起,目裏一時全是驚疑交加之色。那個身具天人之障,無法修行的廢人,怎可能斬殺的了雪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