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章 老臣服了

這人宗守也認得,與虎千秋同樣,都是印象深刻。

風熊一族的族長柴元,乾天山城之內,僅居虎千秋與邱為之後,位列第四人的武道強者!

身雄如山,氣渾若海。從陣中踏步而來,即便隔著千丈之巨,也使他身邊宗原等人,都神情凝然。

身旁還跟著幾人,兩個相貌年輕的風熊族男子。應該是柴元的後輩,實力都是不弱,另還有一人,四旬左右,相貌俊俏,盡管修為高深,身上卻仍舊有著些狐族的特征。

居然正是天狐一族的大長老宗明,此刻正以陰森愕然的目光,向這邊看了過來。面上雖是勉力保持著平靜,可只從其微顫的雙手,就可知其心情,必定是在忐忑不安。

那柴元虎視了周圍一眼,盡管他開口說了住聲口,對面卻沒半分停止之意。依舊是一隊隊甲士,踏著整齊的步伐,順著那些夷平之後的廢墟,慢慢逼近。

更多的戰械在組裝,居然還有幾架可移動的投石機,也被東城軍搬移到此處。

柴元一時怒急攻心,卻又強行壓抑,目光直接就朝著宗守所在的樓閣,刺了過去。

“世子可在?不知能否與柴元見面一談?”

宗守一笑,也不遲疑。直接就下了樓,騎著坐騎,也同樣策馬行到了軍陣之前。不過卻也未靠得太近,隔著對方四百余丈,策馬站定。

那柴元卻是神情復雜無比,上下打量著宗守。忽而難受,忽而慨嘆,忽而憐憫,忽而又轉為遺憾。片刻之後,又收束住所有心緒,再次開口:“世子統軍至此,數萬人劍拔弩張,這是意欲何為?”

“自然是來與你戰上一場!”

宗守一笑,答的毫不含糊:“若是能勝,那就放火殺人,滅了風熊一族!”

此言一出,整個萬丈方圓,都是一寂。就連宗守這方的將士,都是一陣愕然。

柴元的面上,立時青氣一閃。而身後二人,都是暴怒,正意欲沖上前,卻被柴元伸手攔住。而這位風熊族的族長,目中也將最後一絲溫情退去,隱蘊嗔意淡漠,抱了抱拳:“我風熊一族,是乾天山一部,是先君之臣!先君十年征戰雲陸之西,我族不知死了多少男兒,立下不知多少功勞。不知世子有何理由,又有何權利,滅我風熊一族?就不怕諸族心寒?”

“呵,你是先君之臣,風熊一族確實功勛卓著。可這又與我宗守何幹?”

宗守懶散的一哂,一條條反駁:“至於理由,我宗守何需什麽理由?只知你們風熊族,不會為我所用,是那宗世臂助就對了。要誅魁首,必先剪其羽翼,斷其手足。這萬年中已有那麽多前例在,柴叔以為然否?爾等既再非我宗世之臣,又何需顧忌?至於權利心寒之說,更是荒謬。”

那柴元頓時一愣,神情恍惚,足足數十息之後,才回復了過來。冷哼一聲,手按著馬旁掛著巨斧,冷冷道:“你能收服宗世,在界浮城更翻雲覆雨,賺了幾十倍的獸晶。我本來還以為你有些本事,卻原來也不過如此。臨海書院三年,只學來了些陰狠手段。無知小兒,你可知一旦戰起,這城裏會死上多少人。百萬人大戰,足可把你父親留下的乾天山毀掉?五省之內,又會有多少大城會趁機自立?我風熊一族,也遠不是任人宰割之輩。就憑你這八萬多點的烏合之眾,就想攻我風熊一族。真是笑話!”

“原來柴叔你也知這乾天山是父王留下的基業。”

宗守啞然失笑,忖道這真是典型的只準州官殺人放火,不許百姓屋裏點燈。這些人難道就認定自己,定是要投鼠忌器。就只認定那宗世會以毀城威脅?

淡淡搖頭,宗守目裏的譏誚之意欲濃:“我若非是妖王,這乾天山城在不在,與我宗守何幹?倘若能登位,日後頂多也就是重建。父王真是在天有靈,那麽想來即便乾天山毀在我手裏,他也不會惱我。反倒是這基業,若因宗守無能之故被他人篡奪,父親說不定會氣煞。柴叔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見對方幾人的神情,忽青忽白的變化,宗守的語氣,又轉為淡淡:“我這邊只有八萬將士,或者真不是你們風熊一族的對手。卻會傾盡全力,放幹你們族人的血,每一滴血!無論精壯,無論老弱。我要你們淪落流亡,要你們再無立錐之地,更要你柴元死後,再無顏去你見你風熊族的列祖列宗!無論你說我陰狠也好,無知也罷。總之在我宗守死前,必定會傾盡全力辦到!”

柴元終是變色,一股深沉無比的寒意,立時襲向全身上下。就連他身後的二人,也怒火全消,只剩下蒼白面色。

柴元更手不自覺的,竟松開了斧柄,又沉默了片刻,才一個深呼吸道:“世子之言,可是認真?真不顧忌這滿城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