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 槍出如潮

一邊在腦裏推演著,宗守一邊腳步再次往前一踏。整個人竟是不退反進,迎著那罡烈炎勁,猛地一劍刺去。

劍至半途,一股水火二氣纏繞的螺旋劍勁,就驀地透劍而出。

劍光閃耀,竟是直接把那浩蕩罡風輕松穿透,直刺此人咽喉。

那雄魁的目光一眯,下意識的就想一巴掌,把這口劍拍開。可當他的手才剛剛揮動,就目中急劇一縮,全是驚色。

只簡簡單單的一劍刺來而已,最多也只有些微不足道的振幅。然而這一刻,他卻只覺是自己,無論如何抵禦,都無法避免這劍,刺入自己咽喉之內的結局。

幾乎是下意識的,雄魁的身影暴退,右手仍舊一個掌刀甩出。無數的銀白火焰噴薄而出,赫然化作一道數丈長的火鞭,向宗守的腰際,橫空斬至!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們焰熊族的皇焰燃靈決,果然不凡!”

宗守微亮,手中的劍仍舊一刺一震,狠狠“啪”地一聲,抽在那雄魁的下巴上。而後又信手往旁一斬,就把那焰鞭徹底擊碎。身上不沾半點火星,遙指著雄魁,溫和一笑:“總算是拿出了點真本事出來。不過要想擒我逃生,還遠遠不夠。”

雄魁的神情,卻是難看到了極致。一口牙死死咬著,使那牙齦滲入絲絲血痕。更一股爆裂的螺旋氣勁,沖入自己下頜之內,也同樣水火旋繞,要頃盡全力,才能驅除。

此刻即便再怎麽白癡,也能知曉,對方根本是有目的地引誘自己動手。

這個宗守,遠不止是他想象的武道不弱而已,更是劍道通靈!

若對方存有殺心,那麽剛才兩劍,就已可要了他性命。

這一刻,他簡直有種罵娘的沖動。

要是這位乾天山世子,真是傳言的廢物。那麽他與風煜這樣的,又算是什麽?渣滓?

早該想到,能令宗原這樣的人物,甘心效力,又怎麽可能真的是廢人?

宗守卻仍舊是半閉著眼,繼續感測著對方體內的氣息變化,目中漸漸地隱透喜色。

這皇焰燃靈決的原理,他基本已經了然。固然還有許多地方,無法盡知。不過以他的武道經驗,卻已足可將這拼圖完成。

正想著此人既然已經不動手,那就幹脆將這家夥徹底解決時。

就只見雄魁再次悶吼著虎撲而至,整個人就宛如是一堵巨墻,橫壓過來。目中的兇戾之色,幾乎化為實質。

此前出手時,他都傾盡全力,壓制著聲息,以免驚動帳外之人。此刻卻是全然不顧,這一掌抓出,使整個帳內的溫度,立時提升數倍,勁氣四溢!那地毯幕布,竟都開始無風自燃。

而第一個感覺不對勁的,就是如標槍一般,矗立在營帳之外的宗嵐。

被宗守被安排在帳外守衛,宗原那臭小子,卻反而能跟隨世子入內。宗嵐正是眉頭緊皺著,心裏頗有些吃味不滿。

此刻聞得帳內的虎吼之聲,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沖入其中。

當遠處的情形跳入視野時,宗嵐立時是雙眼盡赤,下意識的就欲往前一個疾撲。

可當他身影剛動,旁邊就又是一道酷烈槍勁,疾刺而來。將他的前沖之勢,盡數堵截。

“宗原是你!果然是狼子野心!”

宗嵐一時就只覺自己的心臟,猛地一揪。是了,以這宗原的性情,豈肯甘心為世子效命?

若是宗守死在這雄魁手中,那麽這家夥,自然也不用受血誓約束。

可旋即又覺不對,宗原的槍勁,似乎僅僅只是為攔截而已,並不帶殺意。而且以這種方式,即便能脫離血誓約束,自身也必定損傷巨大,得不償失。

未及細思,宗嵐就已拔刀而出,將那刺過來的槍影,一刀斬開。

然而這時候,就聽遠處,竟是“啪”地一聲脆響。

而宗嵐的身軀,也頓時定住。

——老天,他看見了什麽?傾盡全力,往宗守虎撲而去的雄魁,卻被一口明晃晃的劍,猛地擊在面頰上。整個人,竟被生生抽飛數丈。

而那長劍的主人,赫然便是本該是危在旦夕的宗守。

本來還是有些不信,可瞬間之後,那雄魁就已是再刺撲至。

氣勢洶洶,整個人,宛如是一頭燃燒銀白火焰的巨熊。那雙手,也仿佛可撕裂一切。

可才剛至宗守的面前,就被宗守幹脆利落的,一劍抽開。

這一刻,眼前這二人的情形,在宗嵐的心目中,是徹底的顛覆倒轉。

本來是該如巨熊搏兔的雄魁,已經變成了一只張牙舞爪,卻根本沒半分威脅力的兔子。而那應是手無搏擊之力,閉目待死才對的宗守,此刻卻是化身雄獅,在挑逗戲耍著一只紅了眼的小兔。

直過了半晌,宗嵐才回過了神,緊接著,卻猛地一聲爆喝:“所有人都給我他媽的退開!三息之內,全給我退出五百丈外!誰敢偷窺,誰敢以靈識妄自測探,我宗嵐必定取他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