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陣斬風煜

遙遙可見那高台之上兩個人影,正躍身跳下。騎上了兩匹雄壯之極的馭風駒之後,就開始往兵營之內瘋狂的逃竄。

而那高台之下,僅有四五百親軍,正面色鐵青無比,匯同幾千名守營的士卒,攔在那營門之外。不過此刻倉促成陣,又各自心內惶惶,微含懼意,差不多是亂成了一團。

宗原見狀,目中不由透出了幾分冷哂之色,胸中微覺失望。這兩人,此刻居然連聯手跟他一戰都是不敢!

兩年之前那次,他是即便明知必死,也不在那風煜的刀前,後退哪怕一步。這樣的人,也配與他並稱於世?

然後腦內又如電流劃過一般,想起幾日前,宗守在界浮城,對他說起的那番話。

——要將這雄魁與風煜的頭顱斬下,做成尿壺!

不止是在界浮城,那日他失魂落魄之時說過。今日戰前,自己心情低落之時,世子也曾提起。

只是那時,他卻以為是宗守開玩笑的激勵之語,當不得真。

到此刻卻不禁是一陣血脈賁張,心情亢奮,自家世子,果然真是說到做到,從不說半分虛言。說要令他親手斬下這二人頭顱,就真正給了他機會。

一瞬之間,無數畫面,湧上了腦海之內。兩年之前,自己在戰場上,被這風煜以一口大劍狂砍,壓得力不能支,只能跪倒在地。還有這兩年以來,那些刺的他幾乎無顏見人的閑言碎語。甚至界浮城內,這二人那些難聽至極的話。

宗原不由是嘿然一笑,此刻他對生死榮辱,其實並不太在意,可這幾年的郁氣,卻實在太多太多!

今日如不取這二人的頭顱,又豈非是辜負了世子的美意?

“殺!”

猛地驅馬,令龍角翼馬再次加速。宗原一人一槍,毫不見半分停滯的,撞入那營門之前。

這幾千甲士幾乎是一擊即潰,即便那風煜雄魁的親兵,拼死阻攔,也同樣是徒勞。三千鐵騎踐踏,連稍大一點的波浪都沒濺起,就被徹底的粉碎淹沒。那幾丈高的木質營門,也是宗原一槍粉碎!然後眾多玄甲騎士,如潮一般,湧入了進去。往那逃逸中的二人,繼續追襲。

風煜雄魁二人,這時都早已是徹底荒了神,再無半分之前的沉著冷靜的世子風範。

他們胯下的馭風駒,雖都是異種,進入到四階之境。本來在意想中,即便戰不過,也能夠逃得掉,可那宗原身下的龍角翼馬,此刻也不知因何緣故,竟仿佛是徹底發了狂,馬速竟是整整快了他們近乎四成!這百丈距離,恐怕只需數十息時間,就可徹底追上!

“我草他姥姥,跑的倒是他媽的真快!”

雄煜往後面看了一眼,眼神是陰沉無比。他身形魁梧,而雄部諸族,體重幾乎都可當於風狼一族的幾倍,即便是同樣騎著四階變異的馭風駒,也仍舊落後風煜十幾個馬位。

他本來就無半分戰意,是早已心知肚明。有這宗原統帥,三千玄山鐵騎縱橫,踐踏千軍。在萬軍之中要取一人首級,簡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而反觀己方,六位玄武師,已是一人重傷,四人身死。兩位還陽靈師,更沒有絲毫消息。軍心惶恐,士氣消沉之下。此刻即便四十萬人堆在一起,只怕也未必就能擋住對方斬將殺人。更何況此刻二人,已然是貌合神離,根本就沒有半分整頓大軍的機會。

原本的打算是借助這兵營掩護,一起從後逃走,反正對手也只三千人馬,四十萬人任這些人怎麽殺,也殺不了多少。此刻一哄而散,反而能使更多人逃出這若海峽。

倒是自己,要是死在此處,那就真沒有了一切。

可似這樣追逐下去,自己還沒逃出兵營,就要被後面追上來的宗原,一槍了結!

眼珠轉了轉,雄魁只稍稍猶豫了一番。就直接轉過了馬身,與身旁幾個侍從向另一個方向馳去。那裏還有他十萬步軍,只要這宗原不窮追猛打,就能護住他性命。只是此舉,稍稍有些冒險而已。不過左右是死,倒不如搏上一搏!

與風煜分開之後,雄魁又狂奔五六十余丈,這才向身後再次望去。只見後面緊追上來的宗原,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仍舊追著那風煜的身影疾奔。令雄魁胸中,是發自心底的輕松了口氣。

暗暗道著僥幸,幸好幸好,虧得是兩年前,把宗原逼得跪下的那人,不是自己。

那百丈之距,只是須臾之間就已拉近不到二十丈。那風煜似也自知自己再逃不掉,當奔馳了片刻之後,終是去了所有的僥幸之心,猛地一聲長嘯,躍下馬,直接一劍,向身後橫斬!

“兩年前,我可令你跪下求饒!兩年後,我風煜一樣可以宰了你!豹離劍,斬!”

長達七尺的大劍,光是揮舞所帶起的罡風,就把幾百丈內所有的軍帳和木樁全數擊碎。而風煜身下的地面,也突然之間,下沉了足有整整二尺。使整個五十丈方圓的平地,都全數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