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章 玄甲風龍

玄山城,一處靜室之內。兩盞燈燭搖曳,似乎也感受到此處的冷肅氣息,火光不斷的萎縮,幾乎熄滅。

林詩娜坐於一處軟榻之上,面色陰沉,帶著幾分冷厲之色。

對面跪著一人,正是李蕓娘,正跪於地上,面色蒼白如紙。

“我那女婿,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現在還不肯說?跟在小姐身邊,總不可夢一點都不知道。今日若是再不肯答我的話,那也不必說了。”

李蕓娘咬著唇,一絲絲的血絲溢下。半晌之後,眼見林詩娜目裏的光澤,越來越是淩厲,方才遲疑著開口:“蕓娘真的是不知,只知似乎有人曾在我體內下過禁制。又暗中警告蕓娘,說是宗守世子之事,我敢向別人透露半句,就要立時夷平我三族。即便是那靈府宗門,也要全數鑿滅。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不過蕓娘猜測,這個人至少也是天位之上。”

林詩娜的神情不由一怔,透出了沉吟之色,接著又是一聲寒笑:“倘若真是如此,那麽此事我也不怪你。可又為何要挑唆我裝病,回玄山城之後,更想盡了辦法,攛掇我不讓那宗守入城?”

李蕓娘神情似乎一松,輕籲了一口氣道:“主母,蕓娘也是為了小姐。世子他劍術固然是通靈絕世,靈武雙修,世間少有。可那玄月木煌決的隱患,只有上霄玄靈宗珍藏的寒玄古丹,才能解決,所以蕓娘才——”

一邊說著,李蕓娘一邊偷眼看著林詩娜的面色。見對方神情漸漸緩和,語氣也越來越是輕松。卻不料她話語,還未說完,林詩娜就是毫無征兆的猛一揮手,重重一個耳光,抽在了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重響,李蕓娘整個人,也被抽飛出數尺,捂著臉神情驚愕地看著那軟榻之上。滿眼的迷茫之色,似乎極是不解,自家這位主母,為何好端端的會對自己動手。

“你真當我林詩娜,是那種無知婦人。”

林詩娜冷然一哂,目光裏的鋒銳,就仿佛要化為實質:“為了依人好,這句話虧你也說得出口。什麽只有上霄宗的寒玄古丹,才能解開那玄月木煌決的隱患,救她性命。這句話,你也只能是哄哄別人,卻拿來騙我。”

說到此處,林詩娜已是長身站起,冷冷的站到李蕓娘身前:“我即便到如今,對我那女婿還有氣。可卻也知道,以他的本事天資,若要拜入諸宗,那麽即便是那幾個洞天穹境,也要視之如珍寶。估計是捧在手心裏,都怕融化了。小小一個上霄宗,一個寒逆水,又算是什麽東西?宗守日後,一旦突破那天位之境。要是願意,一根手指頭,就可將之碾死,還愁尋不到一枚寒玄古丹?無論是請長輩出手,完善功法。又或是另尋藥材,煉制靈丹,都是輕松之極,可護住依人。我女兒的性命,需要你來操心?”

李蕓娘面色,不由更顯蒼白,再無一絲血色。張口欲言,卻又不知怎麽辯解才好。

而林詩娜,也仿佛是熄了火氣,淡淡的問:“我聽說你以前與上霄宗一位弟子,曾經有過不清不楚的關系?依人嫁入到上霄玄靈宗,對你似乎頗有些好處?對了,那個人,似乎是叫龍什麽來著,好土的名字。不過這一位,似乎失蹤了很久,說不定,就死在我那女婿手中——”

李蕓娘的身軀,頓時如受雷擊。整個人,是一陣怔怔失神,目裏不信與怨恨交雜。

林詩娜也是再懶得聽她說話解釋,語氣悠然道:“世子他為人方正——”

說到這裏時,林詩娜似乎自己也覺是說不通。似宗守那樣,怎麽也與“方正”二字扯不上關系。一聲輕咳之後,才繼續道:“他雖是從未在依人與我夫君面前,提過你半句不是。不過你李蕓娘的行事,我卻也可想見一二。既是依人定要嫁給她,我林詩娜再不待見那家夥,也不能不替他與依人,清除些隱患垃圾。你家為我也效命了十載,我林詩娜也不是不念舊情之人。我不殺你。可聽說黃泉囚谷?我會送你過去,二十年後,自會令人接你回來。”

李蕓娘本是目光渙散,可聽到黃泉囚谷四字之時,卻又不由透出強烈的恐懼之色。猛地坐起,才剛欲說話求饒,這靜室之外,卻忽的是幾道鐵鏈飛入,直接卷動著她的四肢,往那門外拖去。

而就在這靜室,徹底安靜下來的之後的片刻,一旁的布簾就被掀開,軒轅通是若有所思的,從內走出。

“夫君,你覺得那李蕓娘說的話,可是真的?”

林詩娜亦是目透疑惑之色:“宗守的身邊,難道真有什麽天位武尊?我剛才仔細看了看,也沒察覺她身上,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應該是不假!”

軒轅通背負著手,沉吟著道:“兩日之前,就在玄山城兩千裏外。那方書的行蹤,無緣無故,就消失無蹤,連一點聲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