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護駕靈獸

那白袍中年口中不停地呢喃著,直過了許久,才漸漸的寂靜無聲。整個身軀,也開始僵冷。

宗守呼了一口氣,緊繃的心神也是一松。此時他在身上繪制的幾個血符,避雨隨風,都已散盡。瓢潑大雨打在身上,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將他身上的衣物,淋得濕透。

以吞元之法,從這人身上,又吸收了不少魂力與精元。不過全身上下,卻是再沒有了半分力氣,整個人向後一倒,就這樣仰面躺在泥地裏,看著那黑沉沉的星空。

“切!只是一個才到觀魂境頂峰的靈師而已——”

哪怕是三個月前,與那身為秘武師的烈劍烏維一戰之時,也遠不及今日這一戰艱辛。

那時有尹陽牽制,宗守不用正攖其鋒,故此能一刀建功。可如今,明明只是低了烏維一個境界的觀魂境靈師,也令他束手束腳,差一點點,就要把性命栽在這裏。

不過這些修煉靈術念法之人,平時的戰力,是遠不如武師。可一旦有了足夠的準備,有了法壇符箓,上好的護駕扶持,其實力立時就可提升數倍,遠不是同階的武者可以應付。

這個自稱祁嘯之人,就是如此。擁有兩頭二階魂獸,實力不比那烈劍烏維,弱上多少。

不過這一戰雖兇險,究竟還是沒有逼出他最後的底牌。

待得那抽搐的肌肉,稍稍平緩,宗守把左邊袖口,只露出一點寒光的柳葉符刀,重新收回袖子內,又強自支撐著站起。

本打算以劍拄地,可當他剛剛站起身,手中的那口風潛劍,就立時崩散成無數碎片,使宗守差點再次栽倒。

“原來這符劍,只是殘次品而已。我說這些人,怎麽可能會這麽富有——”

心情卻沒能輕松半分,這些劍雖是次品。不過這些刺客的身後,必然站著一位高階的靈鍛師。又或者與那些售賣符兵的兵甲鋪,有極特殊的聯系。

要知這東臨雲陸中,即便是殘次品的符兵,也不是常人能夠買到的。

走到那陰陽圖法壇之前,宗守毫不客氣地將這白袍中年身上的所有東西,全數搜刮了出來。

那幾百張靈符,品階都是不低,其中二十余張,明顯是出於夜遊境靈師之手。那口桃木劍,也有三百年的年份,宗守自然是卻之不恭。

再就是此人的包袱,裏面赫然還有著一些專用於治療魂傷的“養靈丹”,用瓷瓶裝著,大約五十余顆,另加上一些瓶瓶罐罐,都是靈師常用之物,一二階的獸晶,也有不少。除此之外,還有著一頭仍在封印中的三階魂獸。

“居然是五階的寒冥虎魂魄,這人到底是什麽來路?身家豐厚,幾乎不遜色於那些淩雲宗的內門弟子?一個都陽山的烈劍烏維,再加一個祁嘯,只怕還沒等我叔父與幾個堂兄弟出手,就要把這東臨雲陸各處的勢力,全得罪光——”

心裏雖是這麽想的,宗守卻直接一腳,將那祁嘯的屍體踢開。然後就站在這法壇中央,腳踏陰陽二眼,把那兩盞白蠟重新燃起。

雙手結印,口中念出一連串的禱言。不過片刻,宗守便已覺地下,幾條隱約的靈脈,被一點點,吸引連接到此處。

這就是法壇之力,借助陣法與印符之能,連接地底靈脈,以提升念法威能。

“這靈師的法壇,確實好用。若是武修,至少要到先天之後,才能初步感知這天地間的靈力脈絡!想要真正能將之納為己用,更要到天位武尊的境界才可。”

初次使用這靈師專有的手段,宗守心內思緒萬千,不過當他的神魂,與下方聚集於陰陽二眼的靈脈,徹底連接一體時,卻再無半分雜念。

從那祁嘯身上,吸聚過來的龐大魂力,在混合地底靈脈中,沖湧而上的靈能。

立時使一股令人窒息的陰寒之力,彌漫在這小片密林之中。

不遠處那正死命糾纏在一起的銀色黏獸與鷂鷹,動作都立時一停,竟在這隱約的威壓之下,不敢有絲毫動作。

“小家夥,還不過來!”

宗守再捏印訣,再伸手向那邊招了招。

銀色黏獸先是略顯抗拒之意,身子往後微微一縮。卻立時一股更為強橫的約束之力,在其身體之內爆發。

只得無奈地把那些觸手收回,整個身軀收成一團後,不情不願地一點點“滾”了過來。

宗守微微一笑,其實靈師收服護駕,最好是在封印狀態,無法反抗時最好。

不過他既然敢把這頭“銀白獸王”放出來,自然非是沒有把握。這三個月時間,幾乎日日都在喂食自己的血液,可非是白喂。

幾乎每一滴血液,都可加深他對這頭靈獸的控制。

耳旁傳來一陣撲扇風響,那頭二階魂獸鷂鷹,沒有了銀色觸手的約束,便開始撲騰起了翅膀,飛向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