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風的真諦

司馬陰收劍狂奔,他已經將自己的障眼法奇術發揮到了極限地步。

雖然在少了一條手臂的狀況下,他的障眼法奇功效果已經是大打折扣,但是這門功法不愧是最佳的保命絕藝,縱然是賀一鳴也無法在瞬間判別出他的真正方位。

一追一逃之間,他們片刻之間就已經竄出了數裏之遙。在這麽短的距離之內,賀一鳴就已經有三次幾乎追丟了對方。

而且更讓賀一鳴驚駭的是,司馬陰縱然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也不是只顧著逃命,而是時不時的尋找著機會,想要從原路返回。

至於他想要從原路返回的目的,二個人都是心知肚明。

能夠讓賀一鳴牽腸掛肚,並且有可能扳回一局的,也唯有袁禮薰了。

若是司馬陰完好無損,那麽很有可能最終得逞,若是讓他殺了袁禮薰泄憤,那就足以讓賀一鳴悔之莫及了。

但是此刻他想要真正瞞得過賀一鳴的順風耳,卻就有些太過於勉強了。

經過了那神奇的快至不可思議的風系移動之後,雖然賀一鳴並沒有真正的掌握這種方法,但是他對於風系力量的理解卻又深厚了一層。這表現在他運用順風耳之時,威力又大了一籌。

在他的監聽之下,哪怕是偶然有讓司馬陰欺瞞過的時候,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搜尋出來。無論司馬陰如何變化,都很難真正的躲過賀一鳴從風中所聆聽到的聲音。

追擊的時間越長,賀一鳴對於風系力量的領悟也就越深,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突破了原先雲雨飛騰術的極限,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如果說一開始完好無損的司馬陰在速度上還要勝過賀一鳴一籌的話,那麽此刻二個人若是公平較量,就再也難分勝負了。

只不過,此時斷掉了一條手臂的司馬陰無論是在武技上,還是在輕身功法上,都十分的不習慣,效率大打折扣。若非他的障眼法已經施展的出神入化,此時早就被賀一鳴追上了。

然而,他們二個都明白,司馬陰只不過是強弩之末,除非是發生意外,否則肯定無法逃脫。

司馬陰的臉色陰沉之極,手臂上的劇痛,遠沒有他心中的疼痛那樣的強烈。

他知道,這一次失利都是因為一個貪字,如果他不是因為貪圖對方的那不可思議的輕身功法,也不可能有這樣的下場了。

他的心中想起了數十年前的那場變故。

當年的他,亦是為了一個貪字,所以才會背井離鄉,從遙遠的大申來到了這個荒涼的西北諸國,並且承受了詹天豐的一個人情。

如今數十年過去了,正當他以為自己收心養性,戒驕戒貪之時,卻再一次的毀在了這個貪字之上。

這一點,甚至於比他的斷臂都讓他更加的疼痛。

遙望前方,感應到越來越近的賀一鳴,司馬陰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絕望之色。他牙關一咬,臉上現出了一絲決斷之色。

他的速度在下定了決心之後,再也沒有了任何保留,在極限之時仿佛是更快了一籌,竟然能夠與此刻的賀一鳴並駕齊驅了。而且他再也不施展什麽障眼法,而是沿著一條筆直的路,朝著附近最高山峰上疾奔而去。

這座無名山峰確實是附近山脈中最高的高峰,從半山腰開始,就已經進入了雲霧彌漫之中。

在這裏奔行,似乎隨時都有著一步踏空,跌入懸崖的可能。然而,無論是賀一鳴,還是司馬陰,都是如履平地般,他們的速度竟然沒有絲毫的減弱。

終於,司馬陰已經來到了峰頂,在這一刻,他如同離弦之箭般,猛地沖出了懸崖。在那一片雲霧繚繞之中,他回過了頭,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猙獰之色。

此地環境險惡之極,從如此高聳的懸崖上跳下去,哪怕是他都沒有十足的保命把握。

這一下跳躍,對於一線天強者而言,雖然不至於是九死一生,但起碼也是生死對半。

他已經算定了,以賀一鳴的性格,絕對不會為了追擊他這個殘廢人而去賭這一半的生存機會。

而他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卻是別無選擇。

只是,這一次他若是僥幸逃脫,那麽他一定會千方百計,不擇手段的進行報復,他要讓司馬陰這個名字,給整個西北帶來絕對的惶恐。

然而,就在這一刻,半空中的他突地瞪大了眼睛。

雖然他沒有親眼看到,但是他卻感應到了,當賀一鳴來到了懸崖邊上之時,他同樣的沒有任何減速的行為,而是學著他的模樣,從原地猛撲而出,在天空中繼續朝著他的方向追擊而來。

在這一刻,司馬陰真正的有了一絲恐慌,這是一種不受他掌握的強烈失控感。

淩厲的風聲從耳邊呼呼的響了起來,當賀一鳴真的從懸崖上跳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才泛起了一絲隱約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