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妖女相纏

陳海既便是全力施展,也很快將狼群徹底的甩開,這會兒不敢耽擱太久,將全身包裹在深褐色的罩袍裏,繼續大步流星的往西奔去。

他估算過,他需要距離那座被小股馬賊盤踞的綠洲足夠近,狼群才有可能最終放棄他這頭獵物,但避免被馬賊盯上,他又不能真正跑到那座小綠洲裏去了。

“你也知道四百裏外的夜渠山綠洲被一夥馬賊占據,能助你擺脫狼群啊?”

陳海雖然不理不睬,寧蟬兒卻沒有知情識趣到離開的意思,在風雪裏仿佛一朵雪色妖蓮,如影隨形的緊緊跟在陳海的身後。

陳海快,她也快;陳海慢,她也慢,陳海默不作聲,她卻啰嗦個沒完,好像不將陳海所有的意圖推測出來,她那張誘人之極的嬌艷檀唇就不會停下來。

“不對啊,你知道董寧即將西嫁的消息,也就兩個月,而且還有一個月你東躲西藏都在路上,你前後能用來研究金州的時間,在聚泉嶺前後也就一個月,而且這一個月,也沒有見你派人到學宮調閱資料,怎麽可能將金州的地形、勢力分布搞得這麽清楚?你很早就在研究諸羌勢力了?”

“你怎麽不問我怎麽找到你呢?義師與虎賁軍在河西激戰正兇,我卻萬裏迢迢跑到金州大漠來找你,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姚興對寧蟬兒的殘留記憶,就是記憶碎片裏那麽絕艷遺世的臉容,大概絕想不到寧蟬兒有如此嘮叨的一刻,煩得他就想將寧蟬兒那漂亮的脖子給掐斷了。

又悶頭跑了兩百多裏地,陳海想著這邊已經接近渠夜山外圍了,這裏是狼群圍殺的最後時間,他在一塊黑色巨石後躲避風雪,將一枚益元丹咽下,就盤膝坐在石後默默的煉化藥力。

“你也真是奇怪,當初畏懼董氏世子董疇,不惜激怒秦穆侯董壽,也要當眾拒絕與董寧的婚約,為何這次卻又將聚泉嶺交給諸家共執,難道你以為董氏也有參與,就會感激你嗎?當然,董氏此時對聚泉嶺也鞭長莫及,是拿你沒轍,但你再也得不到董氏的信任,又不惜萬裏迢迢繞到西峽走廊來見董寧幹嘛?你這人真是奇怪啊,我都懷疑你還是不是那個滿心只知潛修然後再求功名利祿的姚興了!”

陳海擡頭看了寧蟬兒,將玄胎淬金戟從戟匣中取出,淡淡說道:“你說這麽多,無非想再與我一戰!再有半炷香的時候,狼群就會再次追上來,那我便成全你就是。”

玄胎淬金戟兩截合一,長近一丈,陳海是分拆成兩截裝入戟匣之中背在身後,一截是短戟,一截是鉤鐮短槍,也是陳海此時為自己專門打造的玄兵。

玄胎淬金戟,煉入大量的玄胎精鐵,看上去與尋常的戰戟相比僅僅是尾端多了鉤鐮槍刃,實際上卻重逾八百斤,非陳海雙臂神力,誰都無法抓起這一戟一槍揮舞如飛禦敵。

“你辛辛苦苦隨你跑到金州,就是為了跟你喊打喊殺嗎?”寧蟬兒委屈地說道,挨到陳海身邊坐下來,完全無視陳海手裏短戟與鉤鐮短槍,在這麽近的距離內暴起殺機,對她也會有致命的威脅。

“你應該知道你與董寧的事再無挽回的可能,卻偏偏選擇這樣的時機,將苦心經營數年的成果拱手交出,而自己脫身,真是讓人猜不透啊——你到底想幹什麽?萬裏迢迢跑到金州大漠來,也不完全是為了阻止董寧嫁入西羌國吧?”

寧蟬兒盯著陳海的眼睛,似要將陳海內心裏所有的秘密都挖出來,未曾想她費盡心思試探。

見陳海猶沉默得像一塊石頭,寧蟬兒又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說董家這麽急著將董寧嫁入西羌國,到底是有什麽圖謀,是想能將駐守鐵流嶺的兵馬抽出來,往南吞並賀蘭山呢,還是想圖謀近在咫尺的天水郡?”

陳海還是不吭聲,將戰戟橫在膝前,細細看那似冰雪滲入的鋒銳戟刃,在這一刻,仿佛他橫在膝前的戰戟短槍,才是他真正能信任的夥伴。

“你猜猜看,倘若換成我是董良那頭老狐狸,會怎麽利用與西羌國結盟這件事?”

寧蟬兒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仿佛她與陳海正置身和熙的春風之中,舒服得想痛痛快快的躺地睡上一覺,美眸撩過來,好像是要陳海將大腿伸開來,好讓她舒服的枕上去。

然而就是寧蟬兒這一個簡單的回眸,陳海就覺得體內的媚魔魂種又蠢蠢欲動起來,刺激得竅脈間的精氣狂亂湧動,恨得牙癢癢的轉過身去,不看這妖女。

“……換作我是董良那頭狐狸,暫時就還是繼續按兵不動,但集結兵馬在太微宗,就等待義師在河陽、歷川擊潰虎賁軍,京畿惶惶難安之際,他可親率數十萬眾虎狼之師,直入京畿勤王。到時候成則董寧控扼朝堂以令諸侯,不成就可退守秦潼山,據秦潼山、太微山,將西北域十郡完全納入董氏的統治之下。倘若能潰敗武藏軍、鶴翔軍,天水郡吳氏等族不過是騎墻的小醜,到時候董良這老狐狸也有資格據西北十郡稱帝了。但是啊,真到這一步,你的種種算計都要落空了,聚泉嶺怎麽都不可能再掙脫董氏的掌控,你說你現在費這麽大勁,還將董氏得罪得這麽幹凈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