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藥師園兵甲鋪

在陳海到鐵流嶺之前,周景元雖然認得葛同,但彼此間沒有多大的交集,當時才會想著將兩件作舊的假貨賣出去黑葛同一把。

相處大半年,周景元還以為陳海再也不會提及這事,哪裏想他偏偏在這時候突然揭破,任他臉皮再厚,這會兒也在葛同面前鬧了一個大紅臉,哭笑不得地問道:“姚師弟,你要學這些做什麽?”

“藝多不壓身啊,”陳海笑著說道,“而且也只有待我掌握這門手藝,才好意思從周師兄鋪子裏分一杯羹啊……”

陳海這時候說破這事,一是不讓周景元與葛同心裏再存隔閡,二來他不單單想跟周景元學器物作舊之法,還要跟他合作,把這當成一攤事去做。

陳海前世在地球也深入研究過銅瓷玉石等器物及書畫如何作舊,但地球是地球,燕州是燕州,兩邊的天地法則都不一樣,他這時候想給器物及書畫作舊,還得要跟周景元重新學起。

當然,他前世所學,也是有些經驗可以借鑒的,也相信他真要在大燕帝國境內再拾起這門行當,應該要比前世的那些古玩販子更出色。

當然,陳海真要做這門生意,還要拉周景元入夥。

“哈哈,姚師弟這麽說,我也不敢藏拙了。”周景元聽陳海說要從他鋪子裏分一杯羹,也顧不上在葛同面前尷尬,忙不叠的答應下來。

雖說陳海遲遲不能踏入通玄境令人擔憂,但相處大半年,周景元早認定陳海金鱗非是池中之物。

即便修為難有突破,只要能重得陳烈的信任,周景元相信陳海也將在太微宗及陳族擁有不弱的地位。

宗閥子弟,並非個個都需要絕高修為才能獲得高位的,畢竟大量的宗閥、宗門事務,還是需要有能力的人去打理的。而在天樞院、武威諸軍體系外,大燕帝國朝野及地方諸多文官胥吏,也是更看重治世的才學,修為高低則是其次的。

周景元這兩年雖然極力打理自家的鋪子,但也知道有些天花板不是他能突破的。

雖然周景元這些年也想著去抱粗大腿,但柴氏、解氏、厲氏等宗閥真正核心的嫡系子弟,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裏;而像柴榮這種旁系子弟,不值得周景元投靠之外,還格外的貪婪跟自以為是。

周景元認定陳海不是池中之物,自然就巴不得他從鋪子裏分走一杯羹。

葛同當然不會跟周景元計較舊事,但看陳海與周景元看對上眼的樣子,猶忍不住皺眉勸道:“在道院做這種事,要是被人發現了,怕是很難收拾——柴榮雖然去上七峰內門修行,但道院裏柴氏子弟,也會盯著姚師弟的一舉一動。”

“……”陳海笑了起來,跟葛同說道,“周師兄的才能僅僅是制作一兩件舊物去蒙騙同門師兄弟,也是有些屈才了。道院所出的兵甲,質地都很精良,說起來賣相卻要差了多少,我就想著跟周師兄學這門手藝,將道院所出的兵甲,打造得更古拙靈韻,在道院之外或許會更受歡迎……”

“姚師弟是說將鋪子開到蒙邑城去?”周景元眼睛放光的問道。

“是啊!”陳海說道,“道院裏才多少人,而且道院裏師兄弟個個眼高於頂,天天念想著玄兵法寶,周師兄你能煉制玄兵法寶,售給他們?事實上,即便能煉制玄兵法寶,在道院裏一年能賣出多少件去?再說,這些買賣除宗門之外,則都控制在幾家大族手裏,我們有什麽資格想從這些大佬嘴裏搶肉吃?但我想周師兄以前真正想做的,暫時還沒有做的,就是將鋪子開到蒙邑城裏去。蒙邑作為鐵流嶺防線的核心,往來燕、金兩州的商旅,倒有一半要途徑蒙邑——而蒙邑需求量真正巨大的,還是精良的兵器跟鎧甲……”

周景元兩眼炯炯有神,似乎陳海說的每句話都落到他心坎裏。

陳海繼續說道:“周師兄在制院器這些年,也知道制院器有哪些師兄留在蒙邑城混得不太如意,我們這間兵器鋪子也就不會缺匠師。當然,除了普通精良的兵刃跟鎧甲外,我們也要制作一批具有藝術感的上等精品出來。就像周師兄幫我制作的風雲靴,要是能將作舊的手藝用上去,使之看上去更古色古香一些、更靈韻十足一些,又確實用了最頂級的材料,我們不需要跟別人吹噓這是存世千年的珍物,也會有人蜂擁爭搶。畢竟就算是宗閥世族子弟,也不是個個都有修煉天資的,但他們偏偏有些人在宗族受到長輩的寵愛,他們就是我們要重點挖掘的潛在客戶。當然了,我們的兵器鋪還要想一個響亮的名號,要在我們制作的所有兵甲上,都要打上我們的名號印戳,要有長久經營的心思,待聲名傳播出去,就會有更多的人直接奔我們的兵器鋪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