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功德

大戰停歇，但是事情還沒完，姒文命這樣的人族重臣，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各種善後的事情要處理，無數大大小小的尾巴要梳理幹凈。

別的不說，單單嬴雲鵬率領麾下軍隊臨陣反戈的事情，還有惡龍灣一戰，好些個部落的軍隊突然叛亂的事情，這就足夠姒文命吐血了。

姬昊是小人物，這些大事輪不到他操心，所以他很悠閑的拎著一壇上好的果酒，溜溜達達的來到了禹馀道人臨時開辟的洞府前。

洞府瀕臨一口深潭，左右有古松遮蓋，山崖上青苔點點，幾只松鼠在古松上蹦來竄去，靈巧的躲避著山崖上幾頭猿猴砸下來的松果。古松下，許久不見的阿寶垂手站在禹馀道人身後，見到姬昊走了過來，阿寶頓時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姬昊見了阿寶不由得很是歡喜，看了看耷拉著眼皮坐在古松下的禹馀道人，他放下酒壇，先是向禹馀道人跪拜行了一禮：“師尊！”

禹馀道人挑起眼皮，看了一眼姬昊身邊的酒壇，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那是什麽？”

“好酒！”姬昊很幹脆的回答道：“知道師尊喜酒，徒兒也沒什麽好孝敬的，這是徒兒從亢帝子那裏弄來的，烈山部釀造的最好的果酒啦。”

禹馀道人的嘴動了動，然後再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淡然道：“此番殺生太甚，為師心有不安，故戒酒三日以為懺悔。”

頓了頓，禹馀道人手一招，酒壇就飛進了他袖子。他眉開眼笑的向姬昊點頭道：“既然是徒兒一番心意，為師就收下了，三日後開戒的時候，好好的品鑒一番。烈山氏的果酒麽？嗯，難道是……”

禹馀道人臉色微微一變，急忙一把將酒缸抓了出來，拔出酒缸上的塞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眯著眼，禹馀道人低沉地說道：“果然是百花百草百果靈釀。神農氏的後裔，這手釀酒的本事倒是還沒丟下。只不過，材料不足神農氏當年親手釀造的靈釀。只不過，子孫後人一代不如一代，這也是應有之理！”

姬昊張了張嘴，對禹馀道人的話實在是無話可說，也不知道烈山亢聽了禹馀道人的話會有什麽想法。

將酒壇重新收回袖子，禹馀道人笑道：“阿寶啊，你和姬昊也有一陣不見，你是大師兄，多和姬昊聚聚，該給師弟的好處，你可不能小氣。”

姬昊笑著向禹馀道人說道：“阿寶師兄才不小氣，當年阿寶師兄煉制的那套甲胄，可是救了徒兒好多次。”

禹馀道人眉頭一挑，斜眼看了阿寶一眼，拖長了語氣笑道：“哎喲？阿寶，你小師弟還惦記著你的好呢。”

師徒三人說笑了一陣，禹馀道人輕輕一拍手，曼聲說道：“罷了，說正經事吧。這次為師插手人族大戰，雖然事出有因，但是多少也犯了一些忌諱。說不得，不能在這裏久待了。”

姬昊心裏一動，急忙問道：“師尊，您法力通天，莫非還有人能為難您不成？”

禹馀道人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攤開了雙手：“法力通天……嘿，通天，通天，這名不錯啊……唔，能為難為師的人，倒也還有這麽幾個。”

悻悻然的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禹馀道人淡然道：“只不過，倒也不完全是為了這次你和阿寶用劍陣殺了這麽多牲口的緣故。為師，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親自走一遭，這是免不了的事情。”

‘殺了這麽多牲口’？姬昊心頭駭然，不由得驚愕看著禹馀道人。

那些異族，在禹馀道人的嘴裏就是‘牲口’？而且聽禹馀道人不以為然，甚至帶著一絲冷漠、一絲殘忍的語氣，他不是故意的咒罵那些異族，而是真正的在禹馀道人眼裏，那些異族就和那些牛馬豺狼一樣，只是‘牲口’！

似乎看出了姬昊心頭駭然，禹馀道人笑著一指天空：“他們不是這方天地的生靈，所以，在為師心中，他們其實連牲口都不如的。那些牛馬之類，比起他們可愛多了。”

“不是這方天地的生靈？”姬昊擡頭看著天空，突然問道：“師尊，天外有何物？”

“天外，有無量量天！”禹馀道人隨口應道：“但是不要說你，就是阿寶、龜靈他們，跟隨為師歷經洪荒歲月，也有了一些功候造化，這天外之事，也不是他們能碰觸的。”

阿寶在一旁輕嘆了一口氣，肅然向禹馀道人行禮道：“師尊所言極是，弟子道法淺薄，讓師尊失望了。”

禹馀道人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罷了，你的道行，也只差半步了。此次你誅殺這麽些異族，雖然殺戮過甚，但是所得功德不少，自行小心錘煉，自有精進之日。”

姬昊沒吭聲，只覺莫測高深。

惡龍灣一戰，人族眼看就要大敗虧輸，卻有劍陣突起殺人，殺戮異族精銳無數。操控這劍陣的是阿寶，這是姬昊剛剛知道的。但是今天聽禹馀道人的話，似乎這一番殺戮，別有原因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