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巫域 第六節 抉擇(第2/4頁)

全部的巫術比拼,並不會放在被挑戰的大祭司身上,而是在這個巫奴身上!這個可憐的巫奴,將要受盡種種巫術的摧殘,最終以他的生或死來裁定誰的巫術更強。難怪自己之前向屠施提出疑問“萬一大祭司受重傷怎麽辦”時,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原來竟然是這樣。

在此之前,他在巫寨呆的這段時間,並沒有見識到太多的巫術,巫民們固然不喜歡他和林霽月,但礙於兩人的身份,也沒有人真正對他們動手,他已經漸漸有點忽略了巫民和所謂外人之間的差異。直到這一刻,他才深深地感到,這些巫民魔鬼般的本質。盡管這個巫奴也許是罪有應得,但一想到把人當成試驗品,他還是難忍強烈的厭惡之情。

都他媽不是好人,一起死了最好!他在心裏恨恨地想。

挑戰者有三人,之前在儀式中也宣讀了他們的名字。一個黃皮寡瘦的中年女子叫苗青,一個禿頂的老人叫苗鳳天,這是一對父女;第三個人叫羅賽,是個大約三十四五歲的獨目男子。這三人都隨身帶著一口箱子,與之相對,韋望笛則是空手。

對挑戰者的甄選十分嚴格,除了巫術過人、品行端正之外,據說還要巫神顯靈進行挑選什麽的。黃小路猜測那大概就和呼和浩特的火焰杯差不多。不過這與他沒什麽關系,從現在開始,他只需要緊盯著場中的四個人和那個巫奴就行了。

苗青首先發招。她從隨身的箱子裏取出了一支香,手指輕抹,將其點燃。一縷青煙從香頭上升起,既沒有垂直上升,也沒有四下飄散,就仿佛有生命一樣,徑直向著巫奴的方向飄去。青煙入鼻,巫奴的臉上一陣恍惚的神情,突然揮起拳頭,向著自己的胸口猛擊下去。這一拳發力甚猛,當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而且黃小路在高處也能聽到喀喇一聲,至少得有兩三根肋骨被打斷了。但巫奴絲毫不知道疼痛,再度高高揮拳,第二拳繼續向心口打去。

然而這一次,他的拳頭剛剛揮到了一半就停住了,懸在半空中。那是韋望笛的一根手指輕輕搭在了他的肩頭,只是這一根手指,就止住了苗青的巫術,讓這個巫奴停止了對自己的攻擊。並且,黃小路注意到巫奴的胸口起了一陣輕微的變化,似乎是韋望苗在用巫術替他接骨。

這只是一個試探性的小回合,韋望笛當然沒有理由失敗。但從這一個回合,黃小路已經可以看出,韋望笛的巫術水準遠在他的想象之上。這也就意味著,很有可能如果自己和林霽月不出手的話,韋望笛就會取勝。

可自己到底該不該出手呢?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裏。

這時候第二回合已經開始了。苗鳳天從箱子裏擺出一個茶壺,往嘴裏倒了一口,卻並沒有咽下,而是往地上一噴。水噴在地上,並沒有分散開,反而慢慢聚集在一起,向著巫奴流去。這水流本來很清澈,流淌的過程中顏色卻不斷加深,等到接近巫奴時,已經變成了深深的血色。

血一樣的紅色液體沾到了巫奴的腳踝,迅速透過鞋襪鉆了進去,進入了巫奴的身體。巫奴的身體一震,隨即神情顯得很是愜意,他的眉心出現了一點紅印,就像是女子化妝點上去的梅花印一樣,但那紅印卻在迅速擴大,很快他的整張臉都變成了赤紅色,並且脖子也開始跟著發紅了。

韋望笛一直沒有動,直到紅印從脖子開始往胸口擴散時,他才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用長長的指甲在巫奴的後頸處劃了一個口子。這個傷口並不大,但巫奴身上的血色卻立即開始消退,脖子和臉都恢復了正常的膚色。一小滴深黑色的液體從這道傷口湧出來,滴落在地上,發出“哧”的一聲,竟然把地上的石板燒灼出一個洞。

第二回合,韋望笛又取勝了。但這一次,他花費在思考上的時間已經比上一次要長了。獨目男子羅賽不聲不響地拿出一張發黃的紙片,然後用剪子在上面動作麻利地剪出了一個人形。他左手拿著這張紙片,右手在紙人的脖頸處輕輕一擦,遠處的巫奴忽然腦袋一歪,頭開始不由自主地向右偏轉,並且幅度越來越大,已經可以聽到頸骨處哢哢的輕響。

韋望笛平舉雙手,在虛空處輕輕做了幾個揉捏的動作,巫奴的脖子停止了向右歪曲,重新偏向正中。羅賽額頭冒汗,在紙人頭部的兩指動作越來越大,而韋望笛的動作依舊輕松寫意,巫奴的脖子已經漸漸回復原位,羅賽有些焦急,手上用力過猛,哧啦一聲,紙人被撕成了兩半,而巫奴的脖子也立即回位,不再受他控制。

接下來的幾回合仍然是這樣層出不窮的各種怪異招式,巫奴的身體也經受著各種不同的考驗,但最終韋望笛都能化解,並且利用巫術為巫奴治傷。林霽月湊到黃小路耳邊說:“看來我們不需要動手了。照我看,這三個人不是老家夥的對手。只要我們不摻和,他就足夠取勝了。把你的藥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