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故事 陰親 第五章(第3/4頁)

每朵花,是一個壽字。

“跟我走……”她又道。

我想尖叫,可是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看著她慢慢靠近,咫尺間的距離,一絲泥土的酸腐味無可避免地沖進了我的鼻尖。

突然我面前那個身體微微一陣抖動。

猛回過神,觸電般彈起想逃,卻一頭撞在前面鋣的肩膀上,而他依舊一動不動,渾然沒有任何知覺。

腳突然間就軟了。

“劉逸!”抓著鋣的肩膀,我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一聲尖叫:“快來幫我!”

可他看著我,眼睛張得很大,一步步朝後倒退。

我發急了:“做點什麽!劉逸!你本來就是鬼!為什麽還要怕鬼!”

話一出口,他眼裏一片震驚。

“哢啷!”就在這時門鈴忽然一聲輕響。

店門隨之被推開,一陣風帶著股冰冷的濕氣迅速卷入,與此同時鋣靜立不動的身影一個回轉,探手,手指根根沒入我邊上那新娘的咽喉。而就在這瞬間我的身子朝著門口直沖了過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給牽著,那極強一股氣流。一時間眼前什麽都看不清了,只聽見身後一陣淒厲的尖叫,伴著股極濃的酸腐味,片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直到撞到了什麽柔軟的東西,我不停朝前沖著的身形才頓住,回過神幾片濕漉漉的東西從半空掉到了我的臉上,冰涼,帶著股淡淡檀香的味道。

我的腳一軟。

癱坐下去的時候一只手抓住了我,擡頭朝上看了一眼,隨即望見離家一周的狐狸那張被雨水澆得透濕的臉。一手抓著我的肩,一手提著那把在門口躺了一整天的香水百合,他站在門口兩只眼睛朝店裏上上下下一圈打量,半晌咂咂嘴:“哦呀,寶珠,你開紙紮店了?怎麽弄得到處都是紙花。”

我觸電般彈起想逃,卻一頭撞在前面鋣的肩膀上,而他依舊一動不動,渾然沒有任何知覺。

“劉逸!”抓著鋣的肩膀,我一聲尖叫:“快來幫我!”

可他看著我,眼睛張得很大,一步步朝後倒退。

我發急了:“做點什麽!劉逸!你本來就是鬼!為什麽還要怕鬼!”

一口氣把話說出,他眼裏一片震驚。

而就在這當口店門突然被推開,一陣風帶著股冰冷的濕氣迅速卷入,渾身淋得透濕的狐狸拎著只包站在門口。一手提著那把在門口躺了一整天的香水百合,兩只眼睛朝店裏上下一圈打量,半晌咂咂嘴:“哦呀,寶珠,你開紙紮店了?怎麽弄得到處都是紙花。”

淡藍色的紙花,折成百合的形狀,有的粘在墻壁上,有的散落在地上,和周圍那些散亂的桌椅一樣像剛經歷了場劫後余生,空氣裏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這就是劉逸送我的香水百合。紙紮店裏兩毛錢一朵,燒給死人用的。而他每次來消費時很大方的出手,那些不需要我找零的百元大鈔,也是假的,冥幣。拿在手裏時是‘中國人民銀行’,丟到放零錢的盒子裏,就成‘冥通銀行,地府專用’了。所以,不是我貪他那幾個錢,實在是我不想做更高級別的冤大頭而已。

狐狸拿著那把被雨沖得皺巴巴的百合在我頭上敲了敲,細細的眼睛微微彎起,似笑非笑。我知道他想說什麽,所以我別過頭故意忽略他的視線。他也不再理會我,把花丟到一邊,踢踢踏踏走進店裏,肩膀一抖,將背後那只巨大的登山包卸到地上。就丟在鋣的腳邊,地板沉甸甸一顫,而鋣的兩只眼睛一眨不眨。依舊和之前一樣垂著手站著,根本看不出他剛剛輕而易舉地“吃”了一只鬼。

自從餓鬼道事件之後,“吃”這個詞已經在我心裏頭根深蒂固了。

“歡迎關注非常娛樂,我是阿濤,我是楊婕……”客廳裏的電視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打開了,一閃一閃的光從門裏折了出來,映得狐狸一頭長發絲似的劃出一層藍光,他徑自走到劉逸面前,看了看他,擡手朝我一點:“你喜歡她?”

我一愣。

劉逸也是。看著狐狸,他嘴唇動了動,一張臉是死灰的,緊緊盯著狐狸的臉,那表情有點怪異。說不清是恐懼還是驚詫,好象面對著他的不是狐狸那張美得妖嬈的臉,而是白骨精被打回原形的頭。

狐狸似乎沒有留意到他的表情,等不到他回答,兀自笑了笑,搔了搔自己的下巴:“喜歡她為什麽還纏著她。”

劉逸沉默。

驚詫從他眼裏逐漸消失,他移開視線。

“你差點就要了這只小白的命了呢,劉逸,”突然起手拈住他的下顎,狐狸湊近了他的臉:“知道你老婆是什麽東西。”

劉逸迅速看了他一眼。

狐狸又笑,笑得嫣然:“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對男人沒興趣。”

他再次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