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靈氣 玫瑰十字偵探的疑惑 二(第4/22頁)

“太狠心瞭,我不是一直為榎木津先生鞠躬盡瘁嗎?”

“在哭瞭,是吧?不愧是哭山。你走投無路瞭嗎?”

“當、當然走投無路瞭。我正走投無路得正大光明呢。”

“我說你啊,如果你是清白的,怎麼會走投無路呢?既然你會走投無路,那就是你是犯罪男的證據。”

“別開玩笑瞭,求求你啦。”益田說著走到榎木津的辦公桌前。榎木津極度厭惡似的板起一邊的臉頰:

“奴仆求我?”

“呃,就是……”

看樣子益田觸到瞭榎木津的逆鱗。

榎木津就像個發條人偶似的從座位跳起來,朝著周圍不分青紅皂白地痛罵,“我想到的精彩策劃跟毛賊的請求哪個比較重要!”益田從哭山變成毛賊,最後甚至拜領瞭犯罪男這種令人感激涕零的稱呼,連想出妙點子——其實也沒有多妙——的寅吉都被叫成瞭螻蟻。至於我,被榎木津用惡心臉男的沒用使者、對馬鼠唯命是從的熊貓助手這些完全不曉得在說誰的侮辱稱呼損到瞭底。用不著想,那些都是在罵今川跟近藤,我完全被略過瞭。我這個人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

然後,結果我跟益田被趕出來瞭。

“我會怎麼樣啊,本島?”

益田看起來很不服氣。這也難怪。

“我還管得著你會怎麼樣,我才不曉得我會怎麼樣呢。這茶箱要怎麼辦?”

“還回去就是瞭吧。”益田立起外套衣襟遮住臉,冷冷地說。後半句的聲音都模糊瞭。

“榎木津先生的反應古怪,今川先生應該也非常清楚啦。跟他說句被退貨就成瞭。你根本不會有什麼事吧?”

“唔,是這樣沒錯啦……”

“就是啊。像我,我可是個犯罪男呢。犯罪男。犯罪男啊,怎麼樣?”

“犯罪男啊……”

唔,看起來也並非不像個犯罪男。這身打扮怎麼看怎麼可疑。或者說,益田現在的樣子大概就是引來眾多人懷疑的那身打扮。隻是缺瞭個口罩而已。看起來可疑是當然的吧。

“益田先生,你幹嗎把臉遮起來啊?總覺得看起來更賊頭賊腦瞭。”

“我可是個犯罪男,當然要藏瞭。”益田更自暴自棄地說。

“你承認你是犯罪男?”

“才、才不承認呢。不管使出多卑鄙的手段,我都要逃過法網存活下去。我才不會被抓呢。”

我覺得這種反應才糟糕。然後……

5

“教人無法釋然呢。”這麼說的不是我,而是益田。

這裡是中野的古書肆,京極堂的客廳。

被趕出偵探社的我和益田困窘瞭好一會兒,結果去拜訪瞭中禪寺。

是我提議去的。

我完全沒能完成今川托付的任務——隻是送茶箱這種連三歲小孩都辦得來的簡單工作——所以應該照著益田說的,帶著茶箱,直接回到待古庵,向今川道歉才是道理吧。

我這麼想。

想是這麼想。

可是我非常介意詛咒面具裡面的文字。當然,隻要見瞭今川,這個謎自然就可以解開……

但那才教人無法釋然。

對於無法完成任務這件事,我一點過錯都沒有。完全是榎木津不對。所以即使要歸還茶箱,我也想先把這部分的不合理遭遇向誰傾吐一下再還。

我說我要去,益田便說他也要一起來。就益田來說,他現在就算是根稻草也想抓吧。

京極堂的老板是最適合商量這類古怪麻煩事的對象瞭。上回我碰到完全不像凡人會碰上的淒慘遭遇之後,第一個拜訪的也是這裡。

幸好今川還在京極堂。

對我來說,算是一石二鳥……

可是我無法報告我未能完成今川的托付,也無法詢問面具的由來怎麼樣瞭。

不,我甚至連好好打聲招呼都不行。

益田一到——正確地說是一看到中禪寺的臉,就像洪水決堤似的,滔滔不絕地說起青木帶來的盜竊案信息以及自己的遭遇。

益田邊脫鞋邊說,邊經過走廊邊說,邊打開紙門邊說,我跟在唾沫橫飛的益田後面進瞭客廳,看見今川坐在那兒——就是這麼回事。

矮桌上擱著那個面具箱。

可是益田的話還沒說完,所以我無法說明也不能發問,隻是向今川出示茶箱,向他使瞭個信號般的眼色。與那愚鈍的外表完全相反,聰慧過人的古董商隻憑我一個眼神,便似乎大略察覺瞭狀況,縮瞭幾下幾乎沒有的下巴。雖然我當然完全不懂他在想什麼。